是夜,掖庭狱的密室里住进来一个人。
因为是蒙头带进来的,就连守门的狱卒都不曾看清楚此人的面孔,随着小铁门咣当一声落锁,只剩下一只透气的小孔,里面的人隐约能看到外面的一点光线,但外面的人却看不到半点情况。
一日三餐,饭菜都及时送到了窗口,到了晚上,狱卒来收碗的时候,发现饭菜一动也没动。
狱卒们也不惊奇,他们值守掖庭狱多年,这里关押之人,谁个不是曾经大富大贵?当年她们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个要生要死,不吃不喝,闹得凶的,还撞墙自杀或者咬舌自尽。死了的倒好,如果死不了的,十天半月,三年五载的熬下来,不但要吃饭,还抢着盼着,哪天饭菜里要是多了一片肉,就要大大的谢主隆恩了。
狱卒几个见饭菜还不错,本着人道主义,还是冲着那个暗黑的小窗格呐喊了几句:“赶紧吃吧吃吧,不吃饱哪有力气自杀?”
屋子里还是暗无消息。
“你新来的不知规矩,咱好心提点你一下,掖庭狱的膳房也是有规矩的,掌勺公公脾气很大,如果连续两天送来的饭菜不动,那他就会给你断三天粮,你自己看着办。”
还是没有任何回答。
水莲躺在硬邦邦得木板上,一动也不想动。不饿,也不觉得渴,什么都不想吃。她知道住进掖庭狱的后果:北国上百年历史,进到这里的人,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再CHU这道大门。更何况,她所处的是掖庭狱的单间,连高强度的体力活惩罚都不给——这样的待遇,那是死囚特有的。
一孔气窗,无星无月,她已经彻底绝望。
大檀国的使节团来得比预想之中更快。
八百里加急禀报,公主一行人已经到了京城五十里外的驿馆,只等陛下传召。
这天送到掖庭狱的饭菜里加了一只烤成金黄色喷香的大鸡腿。
狱卒把饭碗放在气窗口,大声道:“陛下要迎娶大檀国的公主,今夜各大监狱都加餐。”
水莲躺在木床上,眼睛也懒得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