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很难找到的人。然而,当他看向杜蘅,杜蘅与他对视,却不由得心头一寒。很难形容那种人,没有不友善,没有恶意,可是,依旧是看的让人惊惧。他的目光里,有太多的压抑,隐忍与执着,那是从黑暗的世界看向光芒的执拗的向往;然而,他的气质太阴暗。
监狱会见,只有一层玻璃窗户,是类似于银行柜台的隔开。
“您好,您是律师?”钟志强的声音有些嘶哑,苍老。
“您好,钟志强。我是正和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杜蘅。知悉您的申诉与您的母亲赵芬的诉求,受司法所和律所共同指派,我们共同来努力案件的再审事宜。”
杜蘅道。
“谢谢,谢谢您,谢谢……”钟志强连连点头,向杜蘅致谢,声音里依旧有些激动。
他眼中的光芒,满满的执念,让杜蘅心生感动和压力。这些年,他经历了无数的失望,却依旧还在看到有人伸出援手,看到一线努力的时候,激动莫名。
“这是委托书,需要你签字。我负责你的申诉工作。”杜蘅道。
钟志强颤抖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签的很用力,一笔一划,很端正。
“您介绍一下,案发当日的情形吧。”杜蘅道。
“1998年7月13日,是一个周六。一大早,我从造纸厂职工宿舍回棉纺二厂家属院的家里,那会儿是八点钟。我离开厂子的时候,还听到厂子闹钟报时。一路上我骑车子骑得飞快。八点半左右的时候,我从棉纺厂正门进去,从侧门出……那条路回我家要近一些的。我打算回家,洗个澡,换了衣服,去找晓娜……那会儿天很热,骑车子我出了一身的汗,我还穿着工服……我想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去见他,打算把我给她买的银手链给她。”
钟志强说的很仔细。
“那天,我到家,我妈妈说要去买面粉,让我跟她一起去把面扛回来,然后,我就在家洗澡……可是我没有等到去见晓娜,就有人来敲我家里们,当时还不到十点……我没有杀人,我甚至没有见到晓娜……”
“他们抓了我,说晓娜妈妈说看到我是凶手,怎么可能呢?我为什么要杀晓娜?其实,那之前上个星期我们就说好了,我们要确定关系,就做男女朋友的……”
“我被抓了,我告诉警察说,人不是我杀的,他们不信。一天一宿的连着问,连着好几天不教我睡觉,他们还……还打过我……他们说,有目击证人,就算是我不承认,人也是我杀得,也会把我枪毙。他们教我认罪,还少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