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曾上朝,就连双腿,都不曾离开过轮椅。若不是他整日前往乔意柔这处,同她坐上一整天,或是下一盘棋,饮上一杯茶,吃些点心,面色也有了些血色。乔意柔反倒是要怀疑他真是病了。
他坐在轮椅之上,整个身躯掩在屋檐长廊下的阴影处,眼神却定定的焦灼在哪满塘的莲花上。
乔意柔也是双手握在腹前,视线偶尔随着他的目光飘向那满池的莲。与那莲相比较,许是乔意柔身上的衣裳更加艳丽一些。宝蓝织锦成衣,金枝缠莲绣花抹胸,贴身覆在胸前,薄纱轻盈,罩在裙裳之外,颇有仙气蔓延,流云缎带飘逸,静静垂在裙裳两侧……
光是裙裳,便足矣惊艳世人,更别说那略施粉黛,尽显绝色美丽的容颜。
裕王便在此刻,蓦然转头了,一双犀利的眸子里夹杂着的视线,直直的将乔意柔通身覆盖。
眉头忽然一皱,面上看不出喜怒,却说:“这便是你这六日来的成果?”他是指乔意柔这身艳丽逼人的装扮。
乔意柔倒是不觉得如何,这确实是她听从了喜嬷嬷和秋瞳她们的建议,费了好一番心思方才琢磨出来的穿着,她是准备明日便穿这身衣裳进宫的。
于是便理所当然的应道:“是啊,可是不妥?”她自己倒是真的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看裕王的神情,无喜无怒,可是总能感觉到一种低迷的气氛笼罩在周身。最近,她似乎越来越在意裕王的感受了。虽是有所体现,然而乔意柔身在局中,尚且不自知这种感觉。
此时,她只是下意识的询问裕王的意见。照往常的相处和交流来看,这是她得到的答案,最后应该都是……
“自然不妥。”
果然,果不其然。乔意柔暗暗叹了口气,却扯出一抹十分不自然的笑意,问道:“照你看来,我该如何?”
裕王便垂下眼睑,视线也从乔意柔身上移开,好似真的在认真思考乔意柔提出来的问题一般。乔意柔只得静立原处,她倒是想听听,裕王到底会提出怎样的意见,是否又会同往日一般,叫她不愿,却又不得不心服口服。
良久,裕王忽然指着那满塘莲花道:“你看,那些莲花。”乔意柔便顺着裕王的手指望去了,入眼是满目的白(也不尽然,至少荷叶还是绿的)。恰巧一阵风过,那荷叶荷花便波澜陡生,层层叠叠,正如歌女的裙。竟也是极美的……
裕王瞧见了乔意柔看的有些入迷的神情,嘴角极其微妙的勾起一抹弧度,却道:“待你归来,正是这片莲花二次绽放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