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道:“岳检,这合适吗?就算刘铁山提供了yòu供线索,只怕江局他们也不会认账。再说,万一翻过来,nòng成了失火,只怕省里、市里也不会答应。”
岳清兰微微一笑:“哦,那你说说看,省里、市里为什么就不答应啊?”
高欣颍道:“这谁不明白?放火是人为事件,其性质是刑事犯罪,不涉及各级领导的责任。失火就不同了,性质是安全事故,上上下下都有责任,从省里到市里,肯定会处分一大批干部!”
岳清兰“哼”了一声:“当真要用老百姓的血染自己的顶子啊?!”话刚说完,却又往回收了,“不可能嘛,你高处长不要把我们一些领导同志想得这么灰嘛!我看省里、市里,包括可为同志和市委、市政fǔ领导,都不会这么想问题的!”
高欣颍心照不宣道:“哦,是,是,岳检,可能是我多虑了!”
岳清兰说:“我看也是多虑,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执法环境还是很好的嘛!”
高欣颍叹了口气,苦笑道:“怪不得同志们都说你是理想主义者哩!”
岳清兰平淡地说:“理想总还要有的嘛,作为检察官,起码要有依法治国的理想嘛!我说依法治国是理想,也就是承认现实中依法治国的障碍和干扰还很多,这不又是现实主义者了吗?”拍了拍高欣颍的肩头,“小高,别想这么多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准备一下,我陪你去审刘铁山,这个突破的契机一定要搞清楚!”
这次至关重要的提审是在公安局看守所进行的,参加讯问的还有两个公安方面的原审讯人员。讯问提纲岳清兰事先看过,在案情细节上做了些补充,请两个原审讯人员参加也是岳清兰提出的。高欣颍便产生了一种感觉:这位检察长对放火真实性的怀疑似乎比她还深刻,让她作为公诉人出庭也许是一种意味深长的安排,岳清兰也许一直在等着她这位最高人民检察院命名的“十佳公诉人”把疑问提出来呢!
然而,对刘铁山的审讯一开始并不顺利,刘铁山进门坐下就连声认罪,像背书一样,把供述了许多次的供词又说了一遍,既没提到自己老婆的自杀问题,也没谈到家庭困境和由此引发的绝望情绪,一再要求政fǔ早点枪毙他,以平民愤。
作为涉嫌放火的犯罪嫌疑人,刘铁山已被戴上了脚镣手铐,头发全白了,神情木然,整个人也瘦得脱了形,和二十几天前录像带上的人相比已判若两人。
高欣颍根据拟定的讯问提纲,开始提问:“刘铁山,你是否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