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最初挖出来的时候,因为有淤泥覆盖,未见得如此腐臭。然而洗干净之后放在屋子里,房门一关,室内温度便上来了,尸体就开始逐渐散出腐败的恶臭。
皇宫毕竟不是停尸的地方,谁也不敢敞着窗户,若是恶臭传出,宫里还不得乱了套?
屋子里燃起了苍术和皂角,将臭气稍稍压制了些许。
萧无衣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回头冲着孟德年道,“会写尸格吗?”
孟德年咽了口口水,以袖掩口鼻道,“老奴不曾试过,不过这小奴才倒是懂得一些,公主但说无妨。”
萧无衣点点头,“记得要一字不漏的记下!”
“是!”孟德年颔首,一脸嫌恶的瞧着掀了白布的尸体。恶臭袭来,他当即背过身去,腹中翻滚得厉害,也不知萧无衣一介女流之辈,又是娇生惯养的公主,怎么受得住这样的场景。
洗冤录集之序言道: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
言外之意便是,一切案情定罪都是以仵作检验为前提,是以对尸体的检验便是重中之重。
仵作又统称为行人,是唯一犯不得错误之人,一旦行差踏错便是冤假错案,此生将背负一辈子的污名不得洗脱,亦会叫人抱憾终身。
这些法则在当年萧无衣入玄机门的时候,师父和师兄们都曾耳提面命过。她平素喜欢横冲直撞,可到了正题上却丝毫不敢马虎!
尸体被清理干净,衣衫尽褪。
萧无衣俯身检查第一具尸身,从头开始,如地毯式搜查一般,寸寸都不可放过,“记:女,身高五尺,年纪约二十左右。发完好,头皮无损伤。耳骨皮破,摩擦伤,不致命!”
孟德年凑上来,“那致命伤是什么?”
闻言,萧无衣瞪了他一眼,“急什么?那么能,你来!”
孟德年悻悻的退开,“老奴等着便是!”
死尸眼皮子上的淤泥冲刷得不是太干净,萧无衣取了清水沾了刷子慢慢清扫,俄而掀开死尸眼皮子瞧了一眼,“眼下有出血痕迹……”
“这是什么意思?”孟德年又问。
萧无衣呼吸微沉,“这说明很可能是窒息死亡。”
“掐死?闷死?捂死?或者是……”
还不待孟德年说完,萧无衣眉心蹙起,“孟德年,本宫记得你以前可没这么多话!”
“公主见笑。”孟德年再次悻悻的退到一旁。
切开鼻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