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把蜡烛全都弄灭,殿内顿时漆黑。阿赞布丹盘坐在M女士的正对面,摘下颈中骨珠,让M女士伸手紧握,另一端阿赞布丹自己握住,开始念诵经咒。我坐在旁边的石墩上,心想如果那个小孩的阴灵就是当初企业家前妻肚子里的婴儿,那为什么只有它缠着M女士,却没有那位孕妻,难道孕妻投胎转世了?当然不可能,怀孕的人横死,其怨气是最大的,想投胎比登天还难。
几分钟过后,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环境,殿内毫无光源,只有靠着走廊附近有扇窗户,但外面是阴天,也没什么月光,不过至少也算是没伸手不见五指。忽然,看到坐在地垫上的M女士双手抱着脑袋,似乎很痛苦。她用力摇着头,肩膀也在左右晃动,像是想把什么东西给晃掉。
过了几分钟,阿赞布丹换了种经咒,左手指向那名道长所坐的方向。殿内只有阿赞布丹和M女士是坐在地垫上,剩下的我、高雄和那位道长都是坐在正殿旁边的石墩上,小道士站在道长身后。道长距离M女士约有五六米远,在阿赞布丹用左手指着他的时候,这道长身体没动,但也明显看到了阿赞布丹的手势。道长把头转向阿赞布丹,似乎在警惕地注视。
这时,道长忽然猛回头,看向左后侧方向。那名小道士站在他身后右侧,不知道师父在看什么,也跟着看过去。那边自然什么也没有,随后道长又转回身,右手挥出去,好像在推搡着什么东西。我不知道阿赞布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让那个小阴灵缠住道长,以前还真没试过,但从现在来看,这道长明显已经感受到一股不明力量的纠缠。
就在我想的时候,突然听到M女士大声说了句粤语,我没听懂,事后高雄告诉我,她说的是“不关我事”这句话。随后,M女士一面大声叫着,一面极力躲闪,最后干脆跪趴在地上,把脸埋进双臂中,呜呜地哭着,再也不肯动弹。
阿赞布丹提高了经咒的音量,那道长终于恢复正常的坐姿,看来阴灵已经放弃对他的骚扰,改去找M女士的晦气。但道长明显还心有余悸,他干脆站起来,甚至站到小道士的身后。这小道士不停回头看,似乎很别扭。可不是吗,哪有徒弟站在师父面前的,虽然是现代社会,但这里毕竟是道观,有严格的等级制度,道长和道士就是不能乱了辈份。
“可以开灯。”阿赞布丹站起来,对我们说。高雄用粤语告诉那小道士可以掌灯了,小道士连忙拿出火柴,点燃几根放在桌案上的粗蜡,殿内总算有了光。M女士仍然跪趴在地上,有些像地震来临时的紧急避难姿势,头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