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他家中,把光盘放进DVD机里播放,看来这个保罗是挺有钱的,婚礼居然是在某城堡举行,不过也许是租的,但我听说英国的城堡出租价非常贵。
参加婚礼的人也很多,这个保罗高大帅气,父母也很有气质,说不是有钱人都没人相信,而且还不是那种中国的暴发户,而是几代传下来的。在段伯养女出场的时候,有个中年华人男性挽着她的手出来,按西方婚俗这应该是她父亲,但却不是段伯,因为段伯也没去。全程都是讲英文,我听不懂,但也看得出来,这中年男人代替了段伯养女父亲的角色,把她交给保罗,就像在演戏。
“这中年男人是谁?”我忍不住问。段伯关掉了电视,说他也不知道是谁,我说你就没打电话给你女儿,她总得有个解释吧,这算什么事。
段伯摇摇头:“没必要,既然怕我让她难堪,也总得有个人当父母,我能理解。”我心想这你都能理解,也真够豁达的,除了父母,谁也做不到这样,儿女也一样。临走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墙壁上那个相框里有很多照片都不见了,过去仔细看,发现消失的都是有段伯养女的那些,只剩下段伯年轻时自己的单人照。又看到这些照片并没扔,而是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
拿起照片看了看,一张也没少,我说:“就算你养女让你失望,但也不用把她的照片拿下来,你就当她还是以前的女儿,平时孤单的时候看看也不错嘛!”段伯笑着摇摇头,说他已经都忘掉了,不想再提。看到他这样,我知道这件事对他打击肯定不小,也就不想再戳旧伤疤。
忽然段伯问我:“田老板,你有孩子吗?”我笑着说还没有女朋友,但以后早晚会有。段伯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鼓鼓的,他递给我,说算是他女儿结婚的利事包,让我务必收下。我连忙不收,因为我知道香港人发利事包,普通的可以是20元面额,但已婚者给未婚者发红包必须要用100面额。而从这红包的厚度来看,少说也有百十张张,那就是近万港币。正常的利事包肯定不会这么大,但段伯现在情况特殊,发给我这么多钱肯定不正常,当然不能要。
段伯塞到我手里:“对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讲,钱已经不重要,我就要退休了,到时候冼老板发给我的退休金足够我活到死,你不用担心。田老板,虽然你卖的这个虫降粉,不见得人人都拿来做我这种事,甚至可能是用来害命。但我用来留住女儿、留住亲情,我就觉得你也是在助人行善。而且如果没认识你,我也不可能将这件事彻底放下。所以你是个好人,我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