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喜欢这种地方,就打电话给那客户,让他最好出来聊,迪吧里面吵,估计也没法谈事。几分钟后客户出来,说迪吧里有办公室,到里面谈就行。这人姓朴,是典型的东北人性格,中等身材却很强壮,短短的平头,前面还染成花白色,左下巴有条刀疤。戴着如小拇指般粗细的金项链。穿紧身白T恤,两条胳膊上纹得全都是图案,让我想起泰国的那些阿赞师傅。只不过阿赞们纹的是经咒和法本图案,而朴先生纹的是龙凤虎豹这些内容。
说实话,面对这种人我有些害怕,却觉得是在跟黑社会打交道似的。但朴先生对朋友很热情,在迪吧里的办公室,他又拿啤酒又递烟,还向同事介绍我的身份。他不喜欢我叫朴先生,而是叫朴哥。这些同事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在迪吧里当服务生,有的看上去甚至连十八岁都没有。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迪吧里的人,无论工作人员还是客人,基本都喜欢纸醉金迷赶时尚,就掏出名片盒,每人发了一张。
也许是朴先生在场面上混得开,同事们都称他为“社会”。聊天中我给朴先生和同事们普及了什么叫泰国佛牌和其功效、价格,这些人都很感兴趣,越问越来劲,最后除了朴先生,另外还有一个看场子的哥们也打算要请,让我有空把图文资料发给他们,到时候再谈定金的事。
临近午夜,朴先生提出散曲后请我吃夜宵,大家都去。我心想迪吧半夜十二点才开曲,跳完基本都凌晨三四点了,那还叫什么夜宵,对我来说已经是早餐,就推辞了,称刚坐火车到沈阳没多久,有些累,过两天再聚。朴先生觉得很扫兴,但也没勉强,毕竟不熟。
次日上午,我给那位在家里办公的客户朱勤打电话,问今天是否有时间。他明显没睡醒,神志都有些不清,我连说好几遍他才听懂,我建议在八一公园里头碰面,边聊生意边看风景,一举两得。朱勤同意了,约定好下午两点在公园北门见。挂断电话后,我生怕他醒来就忘,还给他发短信。按理说这类不太主动的人,并不是我的潜在客户,放到以前我才不理。但一是回沈阳顺便,二是最近看到马壮联系生意那么勤快,我也觉得要努把力。
两点不到我就来到八一公园,天气不错,有很多中老年人在遛鸟,在门口转了几圈,看到有兜售廉价佛珠的,有算命的,有卖便宜手机的,还有问我想不想要好光盘的。快到两点二十,我给朱勤打电话问怎么还没到,是忘了吗。
朱勤回答:“哦,没忘,出门的时候看到电梯上贴着条,物业说坏了。走着下楼挺累,就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