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拆纱布的一刻真正到来时,心里还是有些小期待的。
哪怕不能够真的恢复光明,只要能够比以前稍稍改善一些,能够看到些模糊的景色,也是很好的吧?
他听见了不锈钢托盘被护士们放在桌上的声音,接着脚步声走近,幽幽异香袭来,一只小手温柔地扶住了他的头部,然后是剪刀轻轻剪开纱布的声音。
主治医师的吩咐响起:“把灯光调暗一些,不能刺激到病人的眼睛。”
随着纱布一层层剪开,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谭琨却觉得自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眼前忽地一松,最后的遮挡物已被拿掉,那个轻灵柔美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中:“好,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这时候,病房内外已经围上了一大堆人,有谭琨的亲人家属,军方的代表,康复中心的医生护士,以及各大媒体的新闻记者们,他们都在等待着采访报道第一批参与临床试验的病人康复情况。
谭琨用力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屏住气慢慢地、一点点地睁开了眼睑。
眼前的世界逐渐由模糊到清晰,久违的光线映入眼帘,一位五官精致明艳、肤光胜雪的护士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黑白分明的美眸关切地看着他。
轻轻转过头,他看见了自己的爱人站在床的另一边,这些年她已经憔悴了许多,鬓上华渐生,望向自己的目光满是期待;还有似曾相识的女儿,多年过去,她已经由那个可爱孩童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正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反应。
人群中还有自己共事多年的好友,军方的领导,众多认识不认识的面孔,他们的眼神此刻全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洁白的天花板,温暖的光源洒落下来,墙上的液晶电视,身下的单人病床,旁边的桌子以及各种仪器设备,历历在目。
“谭先生,感觉如何?”赵星岚轻轻晃了晃白皙的玉手,温和地问着。
“我……很好,谢谢……”谭琨轻声答道,泪水不知不觉间已夺眶而出。
多少年了,他终于又一次见到了久违的光明,看见了爱人与女儿的面容,看见了缤纷多彩的世界!那种心情,外人是根本体会不到的。
赵星岚温和地笑了,体贴地递过来一方洁白的纸巾,然后身边的主治医师拿过来一块图谱让他当场测试,以此确认视力恢复情况。
经过医师与谭琨本人的双重证实之后,病房内外沸腾起来:
“……真的恢复了?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