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正午时分,周淮安就已经坐在小吴门的城楼上;一边打量着厮杀成一片的内城方向,其中一个城门已经插上了青色的太平旗;而一边慢条斯理的品尝着当地的几样特色吃食。
虽然这个年头的古长沙城,还没有什么火宫殿之类已经发展齐全的饮食体系,但是本地重辛辣的口味已经是初现雏形了;比如光是靠茱萸、高良姜和大蒜,就能调制出辛辣味十足的蘸料和拌菜来了。
米酒和醋汁浸渍过金黄透亮的河鲈鱼脍,再搭配上辛辣风味的葵酱,简直就是一种在舌尖上流淌到舌根的鲜甜翻陈。还有去头尾的带子河虾为馅料的豆皮滚卷;绿油油清亮亮的莼菜羹子和黄澄澄醇脆宜口的酸咸笋头;还有酱汁芋白烧水鳖的奶汤,干煎的手撕兔肉,蜜炙的黄雀羹。。
最后是一小瓶加了紫苏和丁香酿制数载,喝起来绵厚香醇在齿间荡漾的糯甜酒。如此的风味佳肴搭配上远处城中厮杀正酣,血火尘烟为佐味的此情此景,自有一种灭此朝食的意味和隐隐的逼格所在。
这个献门的都尉彭攒倒也是个相当知趣而又城府甚浅的妙人。不但在见势不妙之下打开城门将太平军迎了进来,还破罐破摔的亲自带人沿着城墙劝降了城南另外两个城门的守官;又以诈做求援的理由骗开了城东里一个属于叛党亲信,而身居死硬立场的守门军将。
所以周淮安的部下们其实没有费上多少功夫,就已经达成了他夺门不过夜的基本要求;而再接再厉的加入到了城门附近的肃清作战当中去了。要说夜战的经验和战术,周淮安自认麾下的太平军自称成势以来还未尝输过给别人呢。
因此,朱存已经连夜自请为开路先锋,而带着太平军的跳荡、选锋、先登和奇兵队序列,毫不犹疑的杀进内城方向去了。一路上还穿街过巷的收拢到了好些被打散的别部义军,而解送到小吴门这儿来。
再加上城外的市镇街坊之中所压制和收降的,那些旗号不一的别部义军残部;约莫也有六七千人之多;如今都被集中在了城外看押起来而接受重整和再编一二。
因此,如今在城南和城东靠近一些的地方,成群结队押着俘虏或是溃兵而过,或是当街处决一些乘乱杀人放火之徒的太平军士卒,正在某种充满肃杀和窒然的平静当中恢复起基本的秩序来。
只是历代扩建和经营下来的潭州,乃是一座人口众多规模上也不比广府小多少的江汉大城;就算是清理和善后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事情。
然而对于这位如此识相之下的彭攒,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