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通鼓过,烽烟城内的常胜殿里依旧灯火通透。七八根褐色的玄柱下五六个手脚慌乱的女婢来回腾挪着步子,又是汲水、燃灯、收窗的动作不跌,直让这殿内的氛围越显出了几分杂乱。
不大的绣榻旁,一位神色紧张的玄衣少年微微清了道嗓子,继而身子向前轻轻一绰,抬手间握住了那榻上粉衣女子娇嫩的玉手。
那玉手的冰凉气息让玄衣少年眉头一簇,锁得更紧,继而匍下身子,一边双手揉搓起来,一边将口中的热气不断地向那手儿呼去。
榻旁的医官虽是一脸的愁然气质,却是分寸不失,不慌不忙从那药匣内将一应物什一一取出,又是袖口忽的一闪,那根泛着寒芒的银针早已被掌在了两指之间,继而用那沉沉的目光对俯身呼气的少年道:“李将军,老夫可是有言在先的,但此法凶险万分,一旦使用了,便没有了丝毫的退路,姑娘的吉凶祸福也就只能听从天命了......”
“......若真出了什么岔子,本君也绝不怪你!救人要紧,快快动手!”
医官闻声如此,怎不用心,却是眨眼的功夫,未等言玉看得透彻,手下一晃,早已将那七八根银针依次落入了婕心玉颈,又是摆一道手,屏去左右,只留得言玉在内。
继而手下利落,翼翼退去了血迹斑斑的粉衣不说,却是未等着言玉敢去正眼腾挪,眸光一闪,口中急急地呼出一个“谁?”字,话音一出,只将言玉激得一个恍惚,紧随着他的目光去瞥,却是剑眉一簇,门外并无他人,再来转眼时,那医官手中早已将着个淋漓带血的箭矢擎在了手上,又是细细看过了一番后,面上淡然一笑,擦了擦额上汗水,将那箭矢递在了言玉手上。
“方才我唬将军门外有人,是怕将军受不得这拔箭的血腥场面,将军莫怪!”
“哦......你的担心是对的!这刀光剑影我确实见得多了,不过,今日站在这儿看婕心受这拔箭之苦,我确实有些看不下去......不过这箭......”
“将军不必担心,我已查验,此箭无毒,只是......”
“只是什么......”
“我看姑娘的气息尚稳,不过......这拔出箭矢只算是平安度过了第一劫,接下来便要将那脖颈上的针脉取下,此一劫......便是十分的紧要了......”
“十分的紧要!那先生可有把握!”
“......我方才用这银针封住了姑娘的七经八脉,所以她才能屏住气息,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