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咬磨着一个“诈”字,李炽突然抬手挠脖子,脖颈那块显眼的伤疤被领子遮挡住,只是偶尔,疤痕上还会发痒,挠了几下,他喃喃自语:
“为何他身上没有半点伤疤?”
“丁小郎”的肌肤瓷般细腻无瑕,连个伤疤都没有!而当年那个狼孩,蜜色肌肤,满身疤痕……
李炽摇摇头:不,不会是他!
“咱们的客人,是不是在使诈?”居然被个少年的笑,搞得方寸大乱,一个劲地胡思乱想!李炽有些困惑:自己这是怎么了?
“使诈?”
无名氏一时愣在那里,颇感匪夷所思:自个觉着那少年有时凶野如狼,公子却说他似无名村中善良之人,有赤子之心,又说那少年卖狂时让他想起了鞫容,而后,却说此人冲他笑时的眼神,像极了他自己……
不仅李炽困惑了,无名氏也更加迷糊了。
这时,趴在地上的那头狼,突然警觉地耸动双耳,盯住了此间房门。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无名氏应声上前,拉开门时,门外飞快地冲进一道人影,——前去探消息的密探匆忙赶回,叩门入内见了公子,惶惶禀告:“诸暨境内所有屯兵营,今日突然降旗拔营,从四个方位往此地逼近!”
“屯兵营被惊动了?!”无名氏大惊。
李炽眼神一沉:诸暨境内屯兵营的所有兵力倾巢而动,必是朝廷暗中遣人传来了天子旨意!
“怎么办?”青衣密探一抹额头冷汗,焦急难安地道:“屯兵营倾巢而出,约十万兵力,合围逼近,四面八方包抄,连山岭上都不放过,不留一丝空隙,咱们的人想撤离此地,也难突破重围哪!”
现在出去,到处都是兵,山路、水路,捷径、密径,凡是能通行的地方,全被堵死了!
更要命的是,这些兵力正从各个方向逐渐往万籁村逼近,如江河汇流入海齐皆涌来,声势惊人。
这可如何是好?
无名氏手心里攥出一把汗,急急看向公子,“丁小郎此人留不得!卑职这就去……”
“去杀人灭口?”李炽冷笑,“这就怕了?”
一见公子脸色不妙,无名氏噎住了声儿,低头不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青衣密探眼珠子急转,急中生智:“要不要先放把火,毁了锁龙阵?”
只要销毁万籁村中凡是能暴露他们的一应事物,即便朝廷派兵来合围村落,也查不出个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