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的模样。
沉默片刻后,他极轻地答:“我这命,都是姑娘救的”言下之意,自是依她所言,愿意留下。
她待他这么好,这么好留下,终归是要报恩的!
只不过
“许诺终生之事,姑娘能不能宽限几年?”他黯然低头,沉叹:“亲人罹难,全村遭屠,亡魂未安,我、我无心儿女私情”
姚红一怔,定睛仔细看他,心头突突一跳:一个村野小子,怎的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的谈吐、心志,并不像那些只会种田的庄稼汉,他似乎想要为村民的死,做些什么。
“你既已答应为我留下,就别一心想着离开!”姚红猝然伸手,娇嗔道:“抱我回屋去,外面冷。”
怕她再起轻生之念,他只得依言抱起她,她趁势伸手勾他颈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莫再唤我姑娘了,叫我桃儿吧,这是我的闺名,往后,你与我同处一个屋檐下,就是一家人了。”
他默不吭声,抱她回屋,轻轻放在床上。
而后,他转身走到桌边,点着蜡烛,坐在那里喃喃一声:“家人?”
未听她回应。
烛光下,他望向床榻,见她已拥被而卧,闭眼睡下。
“桃儿”
这是她的名字?他的目光骤凝,久久看着床上睡着的她,适才,当她偎着他,在他耳边极温柔地说出“家人”二字时,他的心,一暖。
为亲人们的死,伤痛着的心,因这“家人”的称呼,仿佛又得到一丝慰藉,刹那间,恍惚有了种错觉,觉得自己不再孤单。
至少
还有一个人,在他身边,给予温暖!
倘若小蛮在他心底是亲妹妹一般的存在,那么桃儿,就是那个让他感觉到心在怦然而动的女子。
仿佛是雪中送炭,对她,他既感恩,又觉得心回暖,那样的感觉,是不是
心动?
也许是有了这样的感觉,那夜之后,他与这个叫“桃儿”的女子,相处得越发融洽
“等你病好些,我就带你回村里看看。”那一日,姚红又来小屋看他。
她的声,温柔依旧,她的笑颜,灿如春花。
“我的病,无碍。”日头下,他一边往水井里打水,一边笑着回她,整整一缸的水,一桶桶的倒满,他却不觉得累,尤其在她捻着帕子来给他擦汗时,莫名的,他就想起村里的七婶,也是这般温柔的,给忙完田里的活、回家来的自个男人,拈帕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