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隆十七年,惊蛰。
与往年不同,今年惊蛰,恰逢二月二,龙抬头。
春耕之季,长安帝都热热闹闹办了场迎春神的祭祀仪式。帝都城外,却无半点喜庆氛围。
北旱南涝、治水无功,加之匡宗屡屡南征北伐,拓展版图,与关外蛮夷战事连绵,农家壮丁也被抓去充军。
边关兵荒马乱、北地饿殍载道、南境水涝成灾。
短短四年间,贫民暴动不止,时有揭竿起义的英雄壮举,但在匡宗以暴制暴的强力打压之下,起义军各处溃散、小头目之间纷争不断,尚不成气候,却也给朝廷添了不少乱子。
朝廷为此焦头烂额,派出的京师军要长途跋涉,才能抵达发生暴动的地方,往往是朝廷派兵一到,起义军遁入山林,不熟悉周遍地貌的京师军,更是疲于奔波。
跳蚤虽不成气候,但这数量一多,咬起来也是痒得人寝食难安。
匡宗召集众臣商议之后,命各个封地的藩王、割据一方的军政长官,发兵镇压自己管辖境内的贫民暴动。不料,这些人却阳奉阴违,借着混乱时局,趁机向朝廷伸手索要钱财、增兵买马,暗中扩大势力,据地自雄。
天子鞭长莫及,又逢边关犬戎大举进犯,匡宗一怒之下,御驾亲征,命驭刺大将军为前锋,亲率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赴边关要塞虎牢隘口,阻击蛮夷犯我疆土。
此去,已六六三十六日。
边疆战事吃紧,国库虚乏,连皇家粮仓也相继告急。
朝廷责令各省各县的地方官员,苛收农家秋藏的稻谷粮食,充作军饷,增援开春时再度北伐的皇家军队。
宫中传令使已分配至各地督促,大小驿站的递铺不时传来捷报:某小县某小吏献来一车稻谷,求朝廷褒奖、升迁官职。
地方官于民间搜刮所得,大半中饱私囊,只一小半上缴朝廷,杯水车薪,朝廷仍不断地发号施令,苛收杂税,地方小吏更加穷凶极恶,逼债上门般的,日日搜刮民脂民膏。
敲骨吸髓,平民血汗钱都被搜刮一空,度日艰辛,自是苦不堪言。
长安帝都,京畿重地,却还在粉饰太平,城中热热闹闹办了迎春祭祀,宫中也遍洒春水,滋润后宫繁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无奈匡宗领兵在外,皇家御花园中,少了争风吃醋、狂蝶乱舞的奇妙景致,唯留贵妃娘娘一人,坐镇中宫、艳压群芳,独揽后宫大权。
今日,内侍省太监总管,刚刚得了贵妃娘娘的旨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