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佑霖整个人近乎痉挛。
“妈!”
穆乔却没有再看他:“手术中途,微染……醒过,指名要见聿琛,出来后就是离婚协议书,你还不明白么?那就是……微染的意思。她的性子,你不清楚?”
一下午到现在的提心吊胆,她已浑身无力。
“这一次,你做的事,别说微染,我也不会原谅你,佑霖,你太让人失望了。”
她转过了身。
“夫人……”
“不用扶,我没事,等明天微染醒来,我还要照顾她,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拒绝了贺舟的搀扶,她流着眼泪离开。
那背影,无论怎么看都散发着一股极深的悲恸。
贺舟亦是酸涩。
“厉少……”他出声,隐约哽咽,“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太太。”
厉佑霖没有说话。
只是,他手背上的筋脉凸显的愈发清晰,愈发……恐怖,渐渐的,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沉,越来越重,而他的五官就像僵住了一样没有表情。
“是谁?”
许久,又沉又暗的两个字被吐出。
贺舟眼中立时蓄满恨意:“谈老三。”
“谈老三?”
“是。”
贺舟看着他,忽的心生不忍,但他清楚,厉少不单单是要真相,他何尝不是在……自虐?
于是,他还是一点点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一字不漏。
而他每说一个字,厉佑霖的脸就暗下一分,到最后,再也无法形容。
“厉少……”
才醒来不久的邢星强行让厉慕周带自己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厉佑霖足以令人不寒而栗的神情。
“对不起。”她艰难开口,心中自责不已。
这是第二次了,她没有保护好纪小姐,是她的问题。
厉佑霖僵硬的身体动了动。
“邢星……”
“厉少。”
胸口处的沉闷压得他透不过气,厉佑霖抬眸看她,每个字都说得极为艰涩:“孩子的事……你知道……多少?”
四目相对。
邢星分明看到了他眼底浓重的悲恸和后悔。
“昨晚……”她开口,声音也哑了下去,“我送纪小姐回南园的途中,纪小姐……让我去药店买了验孕纸,那时候……纪小姐给我的感觉就是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