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盗铃似的把果皮往身后踢了踢,一下子站了起来,不敢再抬头了。
有点,不,是很多点害怕。
景砚走近了几步,半蹲下来,与乔玉平视。他的眼瞳深邃浓黑,被下垂的眼睑遮了一大半,乔玉一个小傻瓜瞧不出是喜是怒。
离得近了,就能嗅到乔玉的身上满是甘甜的柿子香气。
就和乔玉一样甜。
景砚轻声问道:“柿子好吃吗?怪我不让你吃?”
他说这话时轻声细语,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可乔玉就是能听出来,太子的确是生气了。
乔玉往旁边缩了缩,很可怜的模样,难得认真地对着景砚保证,“殿下,殿下别生气,都是我贪吃,馋嘴,以后,再也,再也不偷吃了。”
因为过度紧张,他还舔了舔大拇指,是甜的,然后又没忍住多舔了几口。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错上加错,罪无可恕,乔玉连忙摁下自己的手指,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柿子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您别生气,就,骂骂我好了。”
他一贯很会做调皮事,在家里如此,在东宫也是如此,被人惯得无法无天。可他知道无论是祖母还是太子,都不会真的生气。要是他们真的生气了,乔玉就恨不得缩成个球,也不怕挨骂了,就希望能够原谅自己。
景砚瞧着他的模样,拿他没什么办法,都被气笑了。不过他用宽袖遮住了半张脸,乔玉又低头认错,一点都没看到他面上的表情。
景砚许久不曾说话。
乔玉只感觉时间难熬,越发紧张。他视死如归地往前凑了凑,紧紧地闭上眼,鼻尖被冻得红通通的,一脸大无畏的表情,“您要是骂,骂都不解气,也可以,可以弹我的额头,揪鼻子,掐脸,都,都可以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依旧发颤得厉害,“我,我不怕疼的!您不要,不要生气啊,生气多难过。”
在这世上,他最不想的,就是让太子难过。
景砚笑着道:“打你做什么?能叫我好过不成?到时候哭了,还得我来哄,给自己找事情做吗?”
乔玉还是不敢睁开眼,他软声软气道:“那您不生我的气了?别的也不能,生气的。”
景砚替他理了理头上歪掉的硬幞头,发现乔玉的衣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扯坏了,露出里面层层叠叠好多层的内衬,都是灰扑扑的了。
太府监对太清宫这边一向太慢,份例总是短缺推迟,到现在连冬日御寒的衣服和碳火都没送过来。乔玉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