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吧!江小山走了,袁祯走了,柴风走了,雷鼎祚也走,柴梦现在生命垂危,古欣月昏迷不醒,现在也不差我一个了!念起过往,悲伤逆流成河,在末世走了这么久,也该看淡生死。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总要有人在命运的长河中沉没。
成朔闭上了双眼,流淌出两行冰冷的泪水,过往的人从眼前恍惚而过,正如临死前最后的牵念。
哗啦啦……
哗啦啦……
一股迅疾的风在林子上空呼啸,风声中夹杂着嘈杂的声音,有扑打羽翼的声音,有枝桠摇曳的声响,地面上还传来啄啄细语。
蓝鸟!是蓝鸟!如此庞大群体除了蓝鸟之外,再无他物!
麻醉效果还未褪去,成朔勉强张开眼皮,透过细缝一般的视线,他看到了一片蓝色的海洋……
空中,树上,地上,到处都是蓝色的羽翼,它们翘起蓝色的尾翼,低下头专注地啄食蚜虫和蚂蚁。
蓝鸟蜂拥而至带来的强大气流,足以清散蚜虫体表挥发出的神经毒素。面对猝不及防的袭击,蚜虫和蚂蚁军团瞬间全线奔溃,纷纷散开四下逃命。
然而对于大批量的蓝鸟而言,它们的胃口大得惊人,消灭掉城内的瘿蜂之后,它们突然发现食物来源严重不足,整个群体很快陷入食不果腹的处境,一些体力不支的老弱残兵被遗弃,自生自灭。
精锐队伍则继续觅食,以保障群体繁衍和生殖,即便如此,瘟疫还是像黑夜一般笼罩在它们身上。食物链就是这样,群体数量一旦超过饱和值,必然会出现牵制因素,淘汰掉大批量的弱者,蓝鸟也不例外。
原本密集的蚜虫和蚂蚁顷刻间被清扫而光,甚至连巢穴都被扒个底朝天。蓝鸟进食完毕,在湖心岛逗留歇息。
夕阳下,蓝鸟从天空划过的痕迹,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远处霞光正好,舒缓的云彩如线条般柔顺,一切都很惬意……
周围的神经毒素消除了,成朔体内的毒素异常活跃,暖色调的画面在他眼中清冷萧瑟。当世界寂静得听不到一丝杂音,空旷和逼仄融为一体,绝望和死寂便幻影幻灭。
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膨胀,唯有死亡——才是解脱之道。
成朔手臂不自觉地持续痉挛,一点点地挪动位置,慢慢地爬到喉咙旁,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捏在脖子上,双手突然合力,死死地掐住喉咙……
呼吸突然间被阻断,窒息感积压在喉部,喉骨和血管紧缩在一起,几乎快从中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