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安觉得已经自己睡了许久,但是依旧很疲惫,趴在床边的姿势很累,脖子胳膊也有些僵,她挣扎着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睛,视线里出现一片被虚化的白色,微微抬起的小脑袋又重重地落下。
好累啊,再眯一会儿。她还这么想着,下一秒却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一床被掀开的被子,悬在右上方的吊水瓶正滴落最后一滴药水。
他不要命了么,又到哪里去了?言沐安立马抽出自己的手机,因为焦急不小心将什么东西碰掉在地上,发出十分微弱的声响。言沐安无暇顾及,迅速地翻找陆辞桓的电话,无意间看到掉在地上的东西——一颗牛奶糖,糖看着也有些变形,糖纸已经有些发皱,扭在一起的两端也无力地松开,一看就是被放了好久。
“你没事吧,我不知道你不能吃甜的。”
记忆中的陆辞桓摇了摇头,揉着发皱的眉心,特别轻声地说了句没事,看着地上的糖果,眸子里有许多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言沐安一直以为,陆辞桓不过是不喜欢吃糖,他呕吐的反应也不过就是单纯的厌恶。
事实总是跟人想的千差万别,他们都会自以为掌握了所有,编纂出一个与现实截然不同的,自以为合情合理的回答。
“我好像听说,小叔四五岁的时候因为吃糖被爷爷发现了,然后那天晚上,他就因为吃糖太多住进了医院,从此闻到浓一点的甜味都想吐。”
“可是你小叔不像是这么贪吃的人啊。”
言沐安知道,陆辞桓当然不是,即使是小时候也不是贪吃的人,他只是,不能有喜欢的东西罢了。
“言小姐应该知道,一个真正强大的人,不能存在任何的软肋,不然他就会死的比任何人都要难看。你只是希望辞桓跟你在一起,而我是真的希望我儿子,能有自己的成就,言小姐应该能理解我这个父亲的做法吧。”
所以陆辞桓吃的糖,他养的宠物,他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一切一切要么被那个人亲手毁掉,要么都变成陆辞桓再也没有办法去喜欢的,不敢再接触的。
她不敢想象,那个人怎么能残忍到逼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吃完一桌子的糖,吃到他呕吐,吃到住院,怎么忍心允许他养宠物,却在关系最好的时候,当着他的面杀掉他的宠物,做成他一周的餐饭;又怎么能无耻到,用最肮脏的手段,亲手粉碎他萌生的对感情一点点的向往。
言沐安泪水早就涌了出来,她一只手捏着发酸的鼻子,掉在地上的奶糖在视线中出现了许多的幻影,她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