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万钱不问远近之地,岁令出息四千也。
王莽时官贷本万钱,岁终赢得万钱,只令纳一千。若所赢钱更少,则纳息更薄。
比今于青苗取利,尤为宽少。而王莽之后,上自两汉,下及有唐,更不闻有贷钱取利之法。”
“范兄严重了吧!”沈文伦的脸色有点变了,神情也没了先前的潇洒,如时的言论虽然颇为自由,但涉及到上层的还是要有些顾虑,范铭的这番言论有些越举的嫌疑,饶是他这狂士都有些忌惮了起来。
不等沈文伦再次发话,范铭的声音却是再响了起来,“或曰青苗法善乎?曰未可以为不善也。
然则可行乎?曰不必其可行也。善而不可行何哉?曰公青苗法之行,始见于官鄞县时。贷谷出息,俾新陈相易,而其民便之。
其后熙宁当国,所以当然行之不疑者。其法犹是昔年为令之法也,其心则犹是昔年欲利其民之心也。岂其至是导君于利,并有利于一己之私哉!
使青苗法行,诚为有利而无害,则第取二分之息何不可也。
然而有必不可行者,以一县小而天下大也。以天下之大行之,则必有抑配之患与积压之患。”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天下为公啊!”范铭有些激动了起来,他的这番话是清代蔡上翔《王荆公年谱考略》中所作评论,当年他还仔细的研读了这一段,颇为符合他的口味。
有此在记忆上颇为清晰,遂脱口而出,一观望周围的反应,有深思者也有惊叹者,他的这番话辞锋犀利,丝毫不给沈文伦一丝反驳的空间,但却又是一针见血,让人尤为惊叹,更是对范铭这个人刮目相看,更是有人将他刚才说言抄录的下来。
反观此时沈文伦却有点失了分寸,胸口的气提了半天想要反驳,却发现心中准备好的言辞已经有大部分都派不上了用场。
口中喃喃的念叨着范铭的最后一句天下为公,最终叹了一口气,“你赢了,这斋长之位就给你罢……”
沈文伦仿佛还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全场哗然,这沈文伦竟然有认输的一日,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头脑中的认识,如此张狂的沈文伦竟然认输了,但却是认输得如此的干脆,就连平时看不惯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厮的确磊落。
直到沈文伦转身准备回去的那一刻,明学斋的学子们才欢呼了起来,尤其是陈如实同冯山两人叫得更为起劲,这斋长位置倒是其次,最主要是的为明学斋争了脸面,虽然不是他们亲手干掉了沈文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