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城,安国公府。
上下皆白,一片缟素。哀乐之声,哭嚎之声,诵经之声,响成一片。
府内灵堂前,文武百官均着白衣麻布,黄纸漫天,齐刷刷跪倒一片。
“梁王驾到——”
太监扯着公鸭嗓子喊了一句,随即大队的仪仗队伍便鱼贯而入,然后六人抬的大轿子便稳稳落下。
“臣等恭迎梁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宇文博带头跪下,孝子孝孙黑压压跪倒一片,高呼千岁。
梁王刚上前扶起他,就见管家手捧着个金丝锦缎的盒子进来,高唱道:“商州令墨从龟孝礼一份——”
“瞎了狗眼的东西,看不到梁王嘛,下跪问安。”宇文博劈头盖脸就骂了一句,怒目相向。
“喏。”那管家答应一声,急忙将锦盒放在一旁,跪地就是磕头:“奴才瞎了狗眼,梁王在上,受奴才一拜。”
“没规没矩的东西,掌嘴!”宇文博斜眼扫了梁王一眼,见他丝毫没有让管家起来的意思,即刻冷了脸,粗声粗气道。
“这——”那管家在安国公府一向得宠,刚才因为抱着个大锦盒子的确没瞧见梁王。再说,谁又能想到这大丧之日,梁王会亲临呢。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迟疑着不肯动手。
“反了你,难道要某亲自动手?”
宇文博说着作势就要亲罚,却听得梁王道:“安国公,小厮一时之失,不必大动干戈。”
陆十五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是大为不痛快。夺宫将近一个月,被封为讨逆大元帅的宇文博,讨逆行动却始终没有一丝进展。
玉玺夺不回来,在朝百官也只将自己当监国对待。表面上言听计从,暗地里却是阴奉阳违。
接连杀了一批誓死不从的官员后,反倒闹的朝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倒是宇文博趁机暗中拉拢众臣,日渐树立起了威望。
此消彼长,陆十五愈发觉的座位不稳,一时却又束手无策。
再加上孙存年去唐城招抚日久没有消息传回来,他在那高墙深宫里更是一刻也呆不住。
今曰前来,名为体恤臣子,实则是想借宇文碌的死,激将宇文博亲自出战。
却没想到刚好撞见商州令墨从龟备了这么大一份孝礼送到安国公府来,心中是愈发的不痛快。
商州乃是赤乌最重要的城池之一,这墨从龟与宇文博走的如此近,不能不让他忌惮。
陆十五身后的太监小孟子猜到了主子的心思,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