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父王身受重伤,无法领兵出征。而北疆领兵之人康宁直乃萧平麾下大将,此人善兵伐谋,素性狡诈,且武功高强。虽只有五万兵,不敢轻易妄动,但时间拖得越久于我方越不利。若等到萧平攻下百夷半壁江山,再合力反攻,只怕父王更是无力抗衡。为今之计,便是派出得力大将,前去庆州主持战事…”
宣武帝点点头,看着他,忽然轻叹一声。
“朕知道,你原本有沙场之志,却因为长曦而入这朝堂庙宇。朕幽禁长曦,你表面不说,心里多少还是对朕有怨的。”
楚央没吭声。
既不反驳,也不承认。
也就等于默认了。
宣武帝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的性情自是了解的。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楚央或许心机深沉,或许善于弄权,但不屑于卑劣之行。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被戳穿了,他也不屑于反驳。
不是恃宠而骄,是他觉得没必要。
要说他正直吧,他又颇有城府,该利用的利用,该除去的绝不手软。说他小人吧,他又绝不会和官场上那些老油条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大底是武人心性吧,一怀热血,只为保家卫国。
这一点,宣武帝还是深信不疑的。
“你舅舅和外祖父都是武将…”刚开口,对上楚央的目光,剩下的话便咽了下去,而后再次长叹,“罢了,若不让你去,你也不放心。你能忍到今日,想来也是因为…”
话未说完,外面便有小太监迈步而入,伏跪在地。
“启禀皇上,北靖王府方才有人来报,说是世子妃腹痛难忍,怕是要临盆…”
楚央浑身一僵,霍然回头,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去。脚刚踏出一步,想起自己还在宫中,立即又跪下。
“陛下…”
宣武帝挥挥手,“回去吧。”
“多谢陛下。”
他起身就往外走。
宫中不能纵马,他只能用走的,步伐其快。直到宫门口,他直接劈裂马车,一翻身上了马,疾驰而去。
阿鸾,等我。
……
师心鸾从来没那么痛过。
她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骨节已然泛白,疼得面色白满头大汗。一屋子的丫鬟快进出着,端热水的端热水,熬药的熬药,递帕子的递帕子,珠帘被掀起又落下,人人都面色紧张而焦灼。
稳婆守在床前,不停的说。
“深呼吸,用力…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