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亭小筑在花园正北角,临湖而建。此刻夜色沉幕,却有灯火依次燃起,投映在湖中,柔波浩渺,水光荡漾。
晚风拂过湖边杨柳,微微摇摆如女子纤细的腰肢。
如此静雅的景致,依旧掩不住笙歌曼舞,觥筹交错的靡靡之音。
楚央坐在上首,宽大衣袍逶迤坠地,灯光下他眉目如画微带笑容,眼中一抹流光便让堂中翩然起舞的舞姬黯然失色。
酒过三巡以后,原本两旁错落着的大小官员个个拘谨的神态稍缓,忍不住频频向上看。每看一次,都要惊叹一番。
这北靖王世子,当真不负盛名。
他只是那么闲适的坐着,便自有一股慵懒风流韵味,胜过诸般王侯勋贵。而他微笑的目光优雅雍容,带点不经意的散漫,看起来颇有几分妖邪和魅惑。
这般美色,也难怪男女通吃。
坐下十数人心思各异,各自对视一眼,最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左上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周喻安,眼中自有深意。
周喻安知道同僚在暗示什么。
将近半月以来,头一次见到这位世子爷的真面目,他心中多少也是有些震撼的。但更多的,是探究和深思。
那日楚央的那个随从搬出圣旨,的确让他有所忌惮,却并不畏惧。然无论如何,楚央也是皇上亲口封的巡河使,他刻意冷待疏忽,日后皇上怪罪下来,他难辞其咎。
但这明州数十个官员因此被他所累,却是无辜。是以今日这一桌酒席,是为赔罪。但赔罪,也得赔到点子上。
他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杯站起来,对着楚央遥遥一敬。
“离河决堤,天灾临头,世子体恤百姓,不辞辛苦,奔波数百里,巡视河道,乃明州百姓之福。下官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羞愧汗颜,现自罚三杯,万望世子息怒。”
说罢他便仰头一饮而尽。
身旁侍女立即斟酒。
楚央不说话,笑容依旧温雅雍容,直到周喻安三杯酒见了底,他才赞道:“周大人好酒量。”
目光缓缓一瞥堂下众人,讶异道:“早听闻明州诸县官员和睦扶持,福祸相当。怎的只周大人一人独醉而诸位作壁上观呢?莫非传言有误?各位…略有嫌隙?”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心里却明白,这是楚央的敲打。
是以众人很有默契的执杯起身,自罚三杯以示请罪。
三杯过后,楚央才笑吟吟道:“我方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