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把桌上所有物件全都挥倒在地，乒铃哐啷一阵吵闹，可电脑撞击在地板上仍然没有停止播放。
岳言疯癫似的把电脑拎起来砸了一遍又一遍，脚跟重复着踩踏的动作，直到他的小腿都麻木酸胀了，电脑才肯安静下来。
房间里，他粗重的呼吸声成了唯一噪音，然后他双膝一屈，跪倒在那摊碎片之中。
就算踩碎一切又怎么样呢？他知道，这样的发泄行为根本不能救赎自己的心。
因为害她遭受此辱的人是自己啊！是一直宣称最爱她的自己啊！
这样的悲惨结局，要他如何逆转？
他像个雕塑一般被嵌在那里，带着了无生机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的白雾才渐渐散去，他才重新拥有了思考的能力。
他脚下匆忙地走出门，叫了辆的士，告诉司机，往英嘉广场开。
夜生活开始前，正是商圈喧闹的时候，他在人流较少的地方下了车，最后却主动汇入到攒动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
夜色之所以长，是因为度过今夜的人内心正煎熬。
而林乙柒就是煎熬人群中的一个。
岳言离开后，她就钻上床去，强迫自己入睡。
睡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一切都会好的，她以为这次用老方法也能有效，殊不知，自己连入睡之前的折磨时光都熬不过。
奶白色的枕头套被浸湿好几块地方，她干脆把枕头扔到床下，后来棉被也被沾染上水汽，她就翻个面，继续催眠自己。
兴许是哭累了，她终于进入睡眠状态，但她仍然有一部分思维是清醒着的，她无法强迫它们沉睡，只能由它们将她在梦境和现实之间拉扯。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深夜，她不知在梦里经历了什么，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深夜明明是酷寒，她的背上怎么会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来？
林乙柒的眼珠子在漆黑中转悠不停，终于适应过后，才从喋喋暗影之间寻找手机的身影。
还没等她摸到，突然，房间里亮起一束光，她望过去，发现是手机屏幕自己亮了。
拿起手机后，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硕大的数字，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52分了。
然后她的视线落在数字下方的短信通知上，发件人是方束。
她习惯性地皱眉，指尖带着情绪划开短信，凝神一看
——刚刚，岳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