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茜尔抹掉自己脸上的泪,去拉住母亲的手,握在手心,摇了摇头,说:“妈,我去便是了,不过是一年罢了。”
她抱住母亲,辛茜尔夫人在女儿肩上哭成了一个泪人,村民们都转过身,避而不见。少许,其他女人扶走辛茜尔夫人,她独自坐着,低声啜泣了一夜。
而后的事,布莱德记不太清,只感觉周围世界都成了黑幕,人群像闪着微光的黑影一般来回穿梭,唯有辛茜尔明亮无比像一束光安稳地站在人群前面,然后缓缓向戈斯林堡走去,最后大门关上。
一切都戛然而止。
布莱德感觉世界的光都熄灭了。
这一夜也是癫狂和胡闹,没人得了索里特瑞的奖。
第二天,天空微亮之时,铁匠过来给布莱德松了绑。
“你走罢。”
布莱德嘴里苦涩不堪,说话也说不清楚,干脆给铁匠跪下磕了个头道谢,虽然铁匠平日里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不引人注目的人,但也尽力帮扶他,让他少受些伤害,这份大恩不得不谢。
布莱德害怕见到辛茜尔夫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怎样的语气说怎样的话,因而只能一个人趁着黎明跑下了神鬼峰。
一回家,他把储蓄的钱全拿出来,揣在身上。把门一甩,头也不回地去了法卡斯。
一年之约。
布莱德尽力想在法卡斯找寻自己生存的空间,白天他依旧找了份打铁的活,晚上去酒馆卖唱。
然而辛茜尔却错了,布莱德的才能远不够在法卡斯生存下去。在那里,每个酒馆都有为了梦想汇聚而来的歌手诗人,他们有的声音如黄莺一般婉转动听,绕梁三日,有的写的一手好歌词,无论是唱还是诵,都能深深吸引听众,让人如梦如痴般沉浸在其中。
布莱德本可以不坚持了,但他想再试试,酒馆的人不要他,醉汉们轰他出去,他就在街边唱,在地下唱,在贫民窟唱。他开始尝试写歌,可怜纸笔钱都不够,只能在住处的墙上拿炭块写,一块墙壁上都是诗歌,一块墙壁上都是辛茜尔的名字。
日子实际上就要熬出头了,有许多人都听闻了他,有些小有名气的歌者来找他买歌。
然而生活却总是不会尽如人意。
北方军渡过中途河的消息像爆竹一般在整个南方炸开。即使这里是王都,很多人也是终日惶恐。
王族依旧如往昔一样一言不发,仿佛置身事外。
终于,贝瓦被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