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实、正宣、正胜、正旦,都是大乘佛教的佛教徒,他们的本我是明确而坚定的。
他们想杀庞士元以振兴受创的大乘佛教,为此他们投靠蒙元以达到目的。
只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蒙元时代的现实比他们以为得残酷了无数倍,让他们几乎无法承受。而他们的本我,更是提出了最严正地抗议,让他们备受煎熬。
现在,就是信仰和信念,利益和良知,生与死……剧烈冲突、对立的时候。
他们所在的大乘佛教需要一场大胜,他们自己也需要这场大胜来离开古战场。而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装聋作哑,他们就能获得他们所期望的大胜。
而一旦他们动了,胜利将被他们自己亲手葬送,甚至他们自己都有极大的可能陷入古战场而不得回。
这简直就是不作不死,一作就是自己作死啊!
这答案,这选择,似乎是显而易见的。
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这么犹豫?
他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不是都明摆着的嘛!
也许,道理确实是明摆着的,但很多时候正确的道理,无与伦比的合理,都敌不过人心。
而正实他们的人心,又将偏向哪里?
这一刻,毡房内一片安静。
他们似乎都在倾听自己的心跳,审视自己的内心……
那日松的心情很好,好到眼前这诡异的祭坛和满地鲜血淋漓的尸体都不那么碍眼了。
他卖力地把一具具的尸体叠放在祭坛之下。这样的工作,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做起来很是麻利。
“那日松,我们是不是兄弟?”和他一起做这活的扎布随手放下了手中的老人尸体,就笑得很真诚地对那日松道。
那日松很肯定地点了头:“当然。我们并肩作战多年,你帮过我,我也帮过你,我们当然是兄弟。”
“是兄弟就好!那那日松,我向你借一样东西,很快就还你,你应该不会拒绝吧?”扎布马上打蛇随棍上。
“当……”那日松的“然”字眼看着就要出口,却戛然而止,被他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扎布,恶狠狠地道:“好你个扎布,你这是给我设套?”
被人高马大的那日松瞪着,可不是什么愉快地感受,扎布就勉强一笑道:“那日松,你想多了,我怎么就设套了?我这不是和你讨论借东西吗?我们以前,不也是这么借来借去的,这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