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已挖到最薄处,随时可以决堤放水。
袁洪便下令,命最后留守营中的士卒,统统都撤往新营,四面围城的旧营,已是人去楼空,不留一兵一卒。
……
次日,东方发白,天色将明未明。
袁洪起了一大早,高坐的卢,驻马于高地之上,远望下邳东门。
近两万的袁军将士们,也都齐聚营墙,个个心怀着激动,等着看这场热闹。
城头上,徐州守军们依旧如往常那样,该打瞌睡的打瞌睡,该换班的换班,以为袁军今日仍会围而不攻。
他们却浑然没有察觉,城外的袁军围营,早就空空如也,变成了一座扎满草人的空营。
而真正的袁军士卒,却早已移往高地新营,坐等着看他们噩梦降临的惊恐之状。
“关羽,不好意思了,一大清早就要送给你这么大一个惊喜,准备签收吧……”
袁洪一声冷笑,莫邪剑拔出,喝道:“号火点起来。”
号令传下,左右士卒匆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柴草,迅速的点起,三堆狼烟冲天而起。
信号发出,等候在堤坝一线的戚继光,当即一声下令,将最后那段薄薄的堤坝掘开。
片刻后,堤坝塌陷,汹涌的泗水呼啸而出,转眼间便将缺口越冲越大,涛帮大水破坝而出,自东向西,一路向着下邳城漫卷而上。
袁洪则一口口的灌着葫中小酒,兴致勃勃的准备欣赏水淹下邳的盛况。
城内,州府。
关羽起了一个大早,正端坐在大堂中,一口口的喝着闷洒,眉头深锁,愁闷二字都写在了脸上。
尽管他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内心之中,已是渐渐意识到,他是真的可能杀错了糜竺。
“也许糜竺真的拒绝了那袁贼的招降呢?”
“也许之前的几次失利,糜家也只是碰巧出现而已?”
“也许,我真的杀错了那糜竺?”
关羽一口口的饮着酒,心中一次次的对自己发问,隐隐已生了后悔的意思。
自杀糜竺后,城中那些原本支持他的豪强们,无不是寒了心,原本说好了要贡献出青壮家仆,帮着他齐心协力守城,到最后却派来了一群老弱。
而他罚没收编入军中的那些糜家家仆,也尽皆消积怠命,非但无助于充实实力,反倒是把全军都拖累到士气低落,人心涣散。
杀糜竺所造成的不利影响,不得不让关羽开始检讨起自己的一时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