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府。
昏暗的书房中,糜竺正手捧着那封书信,反反复复的推敲,以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妹妹的笔迹,还是袁洪派人模仿。
半晌后,阶下的黑衣信使有些不耐烦了,催问道:“怎么,糜先生还没有确认吗?”
糜竺这才把书信放下,叹道:“没错,这确实是舍妹的笔迹,不知舍妹现下过的可好?”
黑衣信使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无非是怀疑,这封信是令妹受了我主的威胁才被迫写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主根本不屑于威胁一个女人,这是令妹自己权衡利弊之后所写。”
糜竺神色一动,苦笑道:“这么说来,你家主人还是一个君子了。”
“我家主人是不是君子不重要,这封信是令妹被迫还是自愿所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信中所写的内容,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就行了,糜先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糜竺沉默。
他站起身来,踱步于常中,眼中思绪翻转,显然是在权衡着利弊得失,做着艰难的抉择。
黑衣信使给了他一刻钟考虑的时间,随后道:“怎么样,降与不降,糜先生应该想清楚了吧,可否给我一个痛快话,我也好去回复我家主人。”
糜竺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你回去告诉你主袁洪,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决心与刘州牧共存亡,绝不会降他。”
黑衣信使神色一震,沉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糜家都是生意人,难道利弊得失还算不清么?”
“我糜竺确实是个商人,可我眼中不光有利,也有忠义二字,玄德公乃当世仁主,待我不薄,我糜竺岂能背叛于他。”
糜竺一番慷慨之后,嘴角又扬起一抹讽意,“何况,我曾经雇人行刺过你主,我不相信他袁洪会有那个气度,当真能一笔勾销。”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会把你的话如实回禀我主,祝你好运吧。”
黑衣信使也不废话多劝,当即转身而出,消失在了门外。
糜竺吐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拿起那封妹妹的书信,又看了一遍后,无奈的一声叹息,将书信合上,随手放在了案几边。
他忽然间感到身心疲惫,便起身打算回房休息。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间响起了吵闹之声,由远及近,直奔书房这边。
糜环心下生疑,正准备派人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时,便见关羽带着一队甲士,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