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凝神听了一会儿,知道她正在行一种蛊咒之术。
巫蛊之术在宫中是明令禁止的,更何况所诅咒的是一国之君,这个时候,从嘉知道自己该跳出去制止,更该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揪到御前问罪。可是,他思虑再三,终于没有出声。
宫中多得是这样幽怨的女子,只因得不到帝王宠幸,将如花芳年消耗殆尽,只换得满怀怨愤,两鬓银霜。她们心中的怨恨,无处发泄,渐渐变成了一股戾气。宫中争斗频仍,尤其是嫔妃间的口舌之争更是每日都有无数起,泰半便是戾气太盛所至。
从嘉心中暗想,圣天子如有神助,只要父皇多行仁政,百姓拥戴,这种小小的巫蛊,能济什么事了?又何必揭发出去,多造杀孽?
他轻叹一声,便想离去,起身时,无意间踩断了一节枯枝,发出“卡”的一响,这时,就听见那名女子喝了一声:“谁在那里?”
池边的女子将声音放开,却让从嘉一阵心惊,他在胸前抚了又抚,拍了又拍,想道:“不会是她吧,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躲在树丛后面,正在思量着是该就此逃走,还是出去相见,那名女子已试探着渐渐走过来,又问了一声:“到底是谁?”
正这时候,从嘉身畔三尺远近处,忽然站起一人,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微微含笑说道:“公主在这里做什么事,这般怕人知道?”
这一下,连从嘉也吓了一大跳,他万万没想到身边还藏着一人,细看时,却是宴席上见过的耿先生。她虽然刚从藏身之处爬起,却立刻现出神仙风姿,敛袖而立,面上容色平静。
永兴公主挺身站站在池畔,目光中掠过一丝寒意,她面色凝重,双唇紧闭,冷冷看着耿先生款步走来。离她还有三五步时,便举手一隔,低声喝道:“你不要过来!”
耿先生停下脚步,面上容色不变,说道:“公主若是没做亏心事,何必怕我?”
永兴公主看了看她,冷声说道:“我并不是怕你,只是不想让无关之人牵扯进来。你本是方外人,何必管红尘事?我和他的恩怨纠葛,哪里是你能管得的。”
耿先生淡然问道:“他?你是说皇上,他不是你的亲哥哥么?”永兴公主却不回答她的问话,退后了两步,将摆在池边的一些器具踢入水中,面对耿先生,冷笑不止。
耿先生轻声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在这里已等候公主多时,你将证物毁去,施术的过程我却已看得一清二楚,公主是不是将我也除掉?”
永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