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的君夫人仲任只是不以
为然地撇了撇嘴,为了从侍女们喋喋不休的劝说中解脱,才很不情愿地准备去迎接丈夫。
嫁了人,真是辛苦。
往昔在王都时,日子是何等的快乐!
天子的生母,是她的姑母,也是她的养母。她承欢膝下,是房任太后最疼的小女儿。
她生得命好,偏偏长得也好。
提到二任,也就是她姐姐孟任和她的艳名,比当今以美貌著称的齐国二姜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惹动不知多少公侯贵胄倾心仰慕,追逐不已
。
后来孟任出嫁卫侯,镐京中唯仲任独美。
那会儿房任太后已完全将她视作稀世奇珍,百般呵护,随身不离,就连穆天子谈起此事来,也私下对近臣们讲:“娶王姬,易;娶任女,
难。我这个妹妹,不知以后是哪个不得了的人物能胜出群雄,有福求到了。”
果然,当太后拿不准将她花落谁家时,求婚者们展开了好一场激烈的竞争,内中尤其是晋侯姬宁族与齐公姜得拼得最为伯仲不分,直到宁
族的姐姐辛姬宣布与齐公结缡。
“日思夜梦,终得伊人。”新婚之夜,宁族险些喜极而泣。
可惜,她没感到半点儿欣悦。她也在哭,然后对他说:“我——讨——厌——你!”
他吃了一惊,或者说,吓了一跳。
她埋怨他,指责他,絮絮叨叨到天色微明。
这种出乎意料的待遇,宁族选择了默默承受。之后,对她更加怜惜。
不过她仍然快活不起来。
衣食住行,言笑举动,都是众人看着,出不得半点儿差错,为太后和王室惹笑话;这且不说,偏偏又担了个宠擅专房的名声,所谓后宫,
形同虚设,随嫁来的媵妾每每怨言满腹,更闹得那些等着送贵女入侍晋侯的他国或国中世家大为不满,议论纷纷。
宁族很保护她,这些风凉话极少入她的耳,扰她的心。
同时,事情也有了不错的转机:她在宁族出征前,被证实已有身孕。
宁族欣喜若狂,专门为了这个住进母体才两个月的孩子大办酒宴,并且宣布为了她起造云宫,毫不讳饰对她的珍惜与溺爱。
可恶的是,怀孕一点也不轻松。
她总是呕吐,连喝水也呕吐,吐得天昏地暗,以为自己快死了。
夜里,她常常揪着宁族的袖子,泪水湿透他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