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在争论,了忧悄然进殿,在殿心麻木地跪了:“拜谒世子、公子。”
熊杨挥挥胳膊:“讲。”
了忧起身:“婢子奉命监视晋世子夫妇二人,其他无事,惟有昨日傍晚,晋世子与夫人在院中设置供奉,做了次祭祀。”
“祭祀?”熊杨埝须,“……这可有趣。行了,貔貅,带着你的侍妾退下。”
空寂的大殿,剩下了忧和发呆的貔貅。
“奉命。”貔貅念着,“你又奉命。”
了忧一言不发。
貔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径直往殿门走。
“貔貅,在你心里,只把晋世子看成交易的对象?”熊渠道,“你错啦,对我们来说,除了和周人谈借兵,也可以与徐人谈,
并且后者我们还能额外谈谈是否扣下两名质子的事。”
“是呀。”貔貅说,“然后同徐一起接受周联军的打击。”
熊渠捕捉他的每一点神态变化:“你不赞成?”
貔貅正视他,他对他这位小小主人日益感到畏惧。他甚至常常在思考,那副孩童的外貌仅仅是假象,是某个苍老灵魂的寄居壳
。表与里的极大落差,教人不寒而栗。
“你要我怎么做?”了忧突然叫道,“我是楚人,我属于这里!你……你也是!”
貔貅立定:“我曾有半点责怨你的意思吗?……我是个周人,刚才公子这么定论。”
“因为你总是摇摆、犹豫。”了忧一扫平日的畏怯,“在徐的时候,你帮他们,到了楚,你仍要帮他们。你的态度显而易见!
”
貔貅缄口。
“对,我不及你。”他终于咬一咬牙,“你能为楚国去爱和毁灭别人,我不能。但你别忘了,周是我的祖地,即便我没你的狠
毒,也不见得有那份坐观的闲情!……奉命对吧?你有没奉命监视我?用不着回答,就算有,那是你不得已,而关于不得已的种种
理由,无须重复!你大可去报告世子和公子,起初他们就没有相信我,眼下要换我几分忠诚?”
了忧待他最后一个字落地:“你怪我……害了太子……”
貔貅傲藐地眯起眼睛:“他爱上你,是自己害了自己。你不要着急,若这回我背叛楚国,帮着周人,我会堂堂正正地领罪去死
。”
了忧面色黯淡:“嗯。”
貔貅仿佛无法接受跟她继续共处在同一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