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卜,看紧他家。”夏姞叮嘱,“哪怕是歇在他房梁上的鸟儿,也别教一片羽毛出府。”
“母亲!母亲!”公子朔火急火燎地一路高喊,跑进夏姞的寝殿。
夏姞恰自梦中清醒,掂着妆台上搁置的紫玉花簪出神。
公子朔当她没听到,重复一遍:“母亲!”
夏姞动了动,表示她在听。
“晋宋的士兵攻到宫城了!他们说,若我们投降,就……”公子朔慌慌张张地连比划带说,唾沫星子飞溅,“您看,突虎舅父不在,兵符不在,那些禁卫不肯服从我,我们不是等死吗?”
夏姞心不在焉地问道:“你怕死?”
公子朔一愣:“……怕。”
夏姞唤他走到跟前,搂在怀里,抚着他柔软的头发:“母亲知道你怕。你今年满十四,是个小孩子呀。……将来的岁月,母亲保护不了你了,朔儿。”
“母亲!”公子朔眼眶内涌出水光。
“你哭过这一次,从此再别为母亲掉泪。”夏姞轼净他额上的细汗与眼角的泪珠,“忘了我,其实,是我害了你哥哥还有你,你们理应诅咒我,厌恶我,恨我!谁再提到我的名字,你要用最委屈的样子抱怨我!你明白不明白?嗯?”
公子朔茫然而抗拒地挣扎。
夏姞拍拍他的脸:“打起精神!过不了多久,你便会碰到你的长兄景昭,或者晋世子,或者宋世子,或者随便什么人,若他们对你不利,你马上宣布你知晓你父亲与司寇公主的下落,不过要你说出来的条件是不杀你。而且不杀你这个保证,必须是晋世子来做,你得央求他保护你,别人不可相信。”
“这是为何?”公子朔忍不住好奇。
夏姞将簪子装在他袖中:“……不为何。一个痴情的人,相较其他,总是更值得相信的。给他看这个。”
公子朔抽噎着收下。
夏姞凑到他耳边低低地讲了几句,然后举步前行,不断命令侍立的寺人和婢女:“大开宫门,迎接世子!”“不许抵抗!”“我在梨堂静候。叫他们不必搜索,直接去那儿吧!”
她的一只鞋子从脚上滑落,孤独地躺在长长的走廊尽头。
沉重的宫门,在气势汹汹的拥护卫世子景昭复位的大军面前意外地开启。
当先锋的苏显命部下停止了猛烈进攻,朝景昭、上光飞去个征询的眼神:“咄!怪了!这是邀请?”
上光拦住怒焰高炽,不管不顾往里闯的景昭,示意他暂时按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