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在东暖阁和大臣们商量了一会儿关于朝堂上下内外的事情,交待了这一阵军政要务都由内阁和军机处办理,这才得空歇下。
内阁大臣王瓒上前一步对太后说道:“虽有四妃和亲王们侍疾,可这也算是皇族宗室中的事情,是否通知礼亲王入宫?”
王瓒在这一班内阁大臣之中,是资格最老的,且一身清名,女儿远嫁,儿子早死,孙子辈的还没立起来,因此和诸皇子之间是干干净净,因此最得皇上倚重。
君臣之间,如同友人,你有情我自然有义,和皇帝之间,王瓒说是忠心不二,一点不为过。
如今见皇帝不省人事,明白太后是准备着后招的,可王瓒始终不大放心。
不说后妃,就是皇子们,未必不是希望皇上一觉不醒,这天家父子,本是如此。
昔年霸主齐桓公何等雄才伟略,却是病中饿死,无人收尸。
昨日之祸,今日未必不会重演,王瓒便是想出了这么一招。
礼亲王虽是被皇帝压制多年,却是心不在权位,且为人忠厚,让他从旁稽查,便是最好的。
太后一时还没想到这里,听闻王瓒这么一说,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都是不会驳回去的。
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王瓒作为内阁之首,分量不可谓不重,他提出的建议,只要不妨害大事,都是无碍的。
而且对他还要恩赏倚重,借他来稳住朝堂上的百官。
宸妃可以被冠以牝鸡司晨之名,她虽贵为太后,可始终也是女流之辈。
加上归隐后宫多年,朝政之事早就不过问了,更是无可用可信之人,目前是只能倚重这班内阁大臣们。
至于其他,只能再等等。
只盼着皇帝这病,要么赶快好起来,要么赶快病没了。
总是要有人当家做主的。否则这些奴才们,就要生贰心了。
饶是王瓒这般名声的人,太后也是不信的,不靠儿子不靠女儿的这种人最难缠。沽名钓誉,就是这些人,总是想着一脑袋撞死在金銮殿上,名留青史,让皇帝白白担一个昏君的名号。
更别说太后是在宫里呆了一辈子。见惯了尔虞我诈,随便信不了人。
她若是个随便就能相信别人的人,早就死了,还能从妃子熬到太后?
太后盯着王瓒的白胡子,就是喜欢他够老,老了就折腾不出什么浪来了,拿着手绢指着他说:“你这注意不错,准了。”
一副主子使唤奴才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