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子映照进来的月光,心绪始终难以平复。想起以后,就算自己换了一个地方,可能还是要跟她碰面,甚至还得管她叫“嫂子”,他心里更别扭了。
躺了一阵,因为不能睡去,他又从床上坐起来。空空荡荡的房间,她种的花也已经死了。屋里留着的跟她有关的记忆,萦绕在他脑海里,始终挥散不去。她的衣服,她的皮靴,她的剑…这些东西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带走。也许走之前,自己应该把她的东西都先送回她家去吧。再怎么说,这些也不属于我。
这间充满回忆的房间是带不走了。也许自己应该开始新的生活,试着把她忘了。带不走也好。韦林自嘲地笑了笑。月亮是圆的。他埋头在她的被子里痛哭失声。还是好想她,本来都已经把婚期定好了,怎么偏偏就是在最后一趟任务里发生了意外?为什么自己没有一起死掉了呢?
他天真地想,假如亡灵们也有生命,也会生活,自己当时跟她一起死了,也许现在还会在一起吧。他不禁笑了。这怎么可能呢?她现在到底是死是活,是为亡灵巫师驱役,成了行尸走肉,还是已经在斯格瑞特村,化为了一具白骨?
心里乱糟糟的,像是一团扭在一起解不开的毛线。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韦林翻身起来,拿上剑,悄悄打开屋门,朝外走去。
院子里很静。酒馆大厅灯还亮着,不过也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轻轻往院后门走去。没发出什么动静。他把后门打开。
然而下一秒,他浑身的汗毛炸裂性地耸立起来。门口正站着一个人。身子完全被阴影遮住的人。
而那个人正把玩着一柄匕首,看到他开门,道:
“哥们。这么晚了,想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