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过缓,脉搏强劲,这和给他把脉的情形一致,老首长脸色变得郑重起来:
“小娃子,你老实给我说,你到底还有什么问题?”
陈默有些惊惧,动了动唇,却未立刻回答。
老首长勉强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陈默认真地看了看老头儿,不知为何,竟没来由地生起一种信任来,坐在床上。
老首长寸头刚劲,两鬓雪白,国字脸透着方正和威严,这是他长期练功和戎马生涯的一种养成。
心底无私,堂堂正正。
发诸于眼,眼光就会开阔明亮。
现诸于面,面相就会红而圆润。
形诸于身,脊梁就能巍峨挺拔。
陈默在确认这个老头儿是可信的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苦着脸道:“老人家,我,我可能活不长……”
老首长问道:“这又是为什么?你的脉象虽然有些异常,但还没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啊?”
陈默黯然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个老中医讲的,说我活不过二十,本来我不相信,但是……”
“但是,你现在相信了?”
“是的,虽然体检没查出大问题,但我自己知道。我的血管里有一股气,涨得浑身都疼,最近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和他说的很像……”
“像什么?”老首长问道。
陈默顿了顿,缓缓说着,像是自语:“血气过旺,最后撑爆血管,七窍流血而亡!”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入伍来呢?”
“老人家,我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哈,我打听过了,部队看病不要钱,我这个病,恐怕也只有部队能医了。”
老首长险些被他气乐了,但看到陈默那张淳朴的脸,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而只有淡淡的悲哀。
陈默的眼睛里,有恐惧,有担忧,但更多的却是希望。
他想活下来。
可是,他能活下来么?
老首长亲自把过脉,对陈默的情况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小小年纪,经脉受损,体内至少有半甲子的内家真气横冲直撞,最后不是经脉爆裂就是脑溢血,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内家真气……老首长又是暗自长叹。
现在这个时代,还有几个人知道这玩意儿?知道的,都把它当成梦寐以求的宝贝,但对陈默来说,却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要命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