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不管中年男人在想什么。
他却在想自己的父亲,亲生父亲。
他甚至有些想不起来,那个男人的脸长得什么样子。
他长得和母亲并不太相似,恐怕是,长得像父亲吧,他曾经没机会验证,毕竟那位所谓的父亲,从他出生,到六岁,了了见面,不过四次而已,还都是在他很小的时候。
“少爷,到了。”
副驾驶的男人为他拉开车门。
杜衡将药箱拎在手里,准备下车,男人又开口了:“药箱可以先放在车里。”
“不用了,比较贵重。”
杜衡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他想,离开的时候,不想坐这辆车子。
中年男人有些无奈,只好任由他将药箱拎在手里,他带着他上了楼。
二楼的包厢里。
里面有一张桌子,一套沙发。
一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面,手里抓着一本书,看的极为认真。
包厢里暖气很足,男人只穿着一件孔雀青的针织衫,黑色的长裤,脸上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皮肤白皙,双眼弧长上翘,嘴巴抿着,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是一张极为和气的脸。
他坐着,就好似一个学者,浑身上下充满了学者的气息。
杜衡不由得想起家中的继父,高大,挺拔,带着几分北方人的豪放和粗狂,一手草书,写的洒脱无比。
倒是比他更像一个军人。
他走到他对面,放下药箱,平静的望着他的脸,声音也十分沉稳:“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远川仿佛蓦然惊醒,抬头看向面前清隽的男人。
深邃的眼瞳微微缩起。
这是他的儿子,二十多年,未见过的儿子。
“陆衡。”陆远川放下书,缓缓的站起来,才发觉,儿子比他还高一些。
他口气很稳,气息却有些乱:“我是你的父亲,陆远川。”
杜衡点头:“我知道你是我的父亲,我并没有否认。”
陆远川的声音一下子被遏制在喉咙里。
“你……”
杜衡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不像一个见到了二十多年未见的父亲的年轻人。
他比陆湛更像他。
陆湛那是伪装出来的冷漠,本性却是带着几分邪性的,可杜衡,才是真正的冷漠。
好似着天地间,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动容一般。
“若是没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