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桓生直直站定,衣玦还在微微晃动,发丝拂面而泄,露出他的双眸来,此时此刻的他正对着凌昊,顺着剑柄向前看去,长剑已经插入了凌昊的肩胛,血液浸透衣衫顺着剑身往下滴落,在并不光亮的空间里,只能看到隐隐的反光。
瞬间一切好似都停住了,没有了呼吸,没有的脉搏,没有了痛苦……
凌墨登时停住了脚步,见到这样的场景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待看清剑刺入的位置,他的心方才稍稍放了下来。
柳桓生不可能没有分寸,不可能不手下留情,不仅是对齐恪,齐修,田豆子,还是叶映,刀钥,祁放,他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予他们最好的结果,甚至连洛祁安他都愿意救他于沉沦罪恶,何况是凌昊。
有了瑾歌,他更坚信圣人之言。人之初,性本善,人的本根之源会有善的萌芽,没有人是彻底的善彻底的恶。
但这对待善恶的方式,不是一味的纵容和包容,而是唤醒。
不知道是桓生拔剑还是凌昊后退,剑身从凌昊的身体里抽了出来,登时血流如注。
“爹……”
凌墨疾步上前扶住凌昊,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庞如今尽显苍老,他不得不再次接受一个事实,他真的老了,老了很多。
“爹,放下执念罢,回头是岸。”
“连你也觉得,爹错了吗?”凌昊丝毫不受伤痛的影响,他皱着眉头,表情哀伤,其实他更痛的是心,“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认为?你也认为爹救你娘是错的吗?”
“不是……”凌墨顿时哽咽,只好顿了顿,掩饰着自己的失态,他低喃道:“是你依旧无法挽救她了……已经没有挽救的机会了……”
这样的话语戳痛着凌昊的内心深处的伤口,定要将他从执念蒙蔽中拉扯出来,让他正视这场悲剧。已经没有机会了,晚了,晚了,他当年没能救下她,再悔恨也无法回到过去挽救她,也无法在岁月流逝的漫长年岁里想方设法的挽回她。
去了,如何能还?
他半梦半醒,不过是兀自沉醉罢了。
“墨儿,你想念你娘吗?你多少没有见过她了?好多好多年了吧,你难道不想她吗?你也想她对不对?”
凌墨微顿,隐忍着眼眶中的泪水,点了点头。
“她一定很想念你,她一定想看着你长大,可她没能看到,如今你已经长得这般大了,连模样都十分挂像她,眉眼,脸庞……”他一边说着,一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