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滩涂崎岖零罗,虽无云无雨,但这轮太阳,却是慢慢变得假了起来。从东往西飘,直到下午,它的光芒才能蒸干这片大地在夜晚沉淀起的凉意,漫出一点点儿热度。
一边走着,一边把手里剩下的饭团都塞进嘴里,云树扯了扯负着赤云的布带,皱着脸费力地把饭咽下去。已经走了四天了,饭团变得又凉又硬,而且半点味道也没,如同这一路上看到的寡淡山水。
越是往西北行,凉意也愈发重起来,风钻进衣领的力度在逐渐增大着,似有种向着冬天直面迎去的感觉。
不过这点寒凉,对修行者来说,倒是也影响不大。无论是在感官,或是体质上,修行者对严寒酷热的承受力,自然是比普通人要强很多的。更有甚者,时刻都会以元气覆身,万千气象皆不能入,一席单衣亦可于暴风骤雨沙漠冰原间闲庭信步,端的是一个飘逸出尘地仙人气度。
小时,云树曾对这种下雨无需带伞,冬天无需穿棉袄地生活十分向往。但秦临川屡次对此等江湖耍帅行为表示出了极度地不屑:长此下去,对外界的感知必然要减弱,体内气海脏器也会过多劳损,将极大地影响在战斗中制造调集元气的速度,后果往往是致命的。
略有迷茫的他,又从魏渊海那里得到了解决地办法:我们可以硬抗。
当然了,师姐都会给大家做衣服的。继而,云树心生惆怅,走得急,忘穿秋裤了。
不过幸好!自己外面还罩了一件厚厚地黑氅,不但挡风保暖,还满足自己一个小小地愿望。
而且,这玩意儿还是个双面儿的,老高级了……
想到黑氅里边是神武卫的大氅样式,云树默默点点头,它可能是师父,或者渊海师傅留给自己的吧?
不过……他们有往大氅上,洒过香料么?
他低头瞅一了瞅,片刻后手又一次托起了黑氅,鼻子凑过去,在上面深深地嗅了一口。
“啊……真香……”云树眯起眼,陶醉着喃喃说道。
一里外,把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的青灵,在这时忽地顿了一下,双手不由再度握紧,发出了几声清脆的骨节响。
……
行过这处旷野,眼前现出了连片的土山,山上皆有果树梯田,山边前后,有两个不超过五十户地小村落,相隔仅二里不到。看到这些,云树精神略微振奋了下,再掏出地图展开,撒么了几眼。在他脚下的地方,应就是东州最北的茂山地域了,这张地图虽是简略,但本可用来行军的地图,自然不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