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了她。
她整个人一激灵,耳根倏地发软。
呼吸是微微颤栗的,脑袋里尽是细碎的嗡响声。熟悉的躯体贴合在一起,一切的感觉,皆突变得异常敏锐。
心脏的起伏收缩,仿佛不再是可被忽视的生存本能,血管里血液流淌的嗦动声,被意识无限地放大。
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着,彼此感受着。她任由他抱在怀里,却一面质疑此时的自己,是否存在于幻境之中。
“钟樊深,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何皎松了劲,将仅剩的力气全卸在他身上。
“你说。”
“可能,会有些……麻烦的。”
“你说。”
竭尽所能,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以前,我很少说,我父母的关系并不亲近。我父亲家中有几兄弟,他本人还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幼子养在外头。我妈是小地方的人,我留下的东西,可能会超出她的掌控能力。如果,我的意思是,假如不麻烦的话,我公证了一份遗嘱,希望能将这些全部委托与你。”
何皎顿了顿,喉头的颤音再难抑制,“我知道,这于你,或许是负担,可我没有办法,钟樊深,我……”
他施加在她腰上的力道更紧了。两人挨近了,近得仿若一棵树上的两丛枝桠,依偎在一处,共生共存。
“何皎,我答应你。”
“是么。”
她揪住钟樊深的袖口。
“钟樊深,怎么办,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搂着她,并没有回答她,却与她说:“何皎,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她忍不住问。
“同我去北京,转院。”
“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
何皎被钟樊深抱转过身来。
“还有一件,我们结婚。”
她将手抵在他胸前,咫尺之隔,她瞧见他眼下略带的青色。
结婚?
钟樊深的语气太平常,平常到仿佛正与她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如天气预报说,明天天阴落小雨。一如室内外温差大,他提醒她要添衣。
靠在他怀里,她问他。
何必呢,你前途无量,而我,对你非但没有帮助,更会是重负。
他笑一笑,说:“嗯,我知道。”
那么,只是享受,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