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长一笑:“当年三郎口诵《隐公十年》一篇,王妃五岁之龄,耳闻后即能复诵,可是让我记忆犹新。”
十一娘汗颜:我虽强记,却未达到过目不望境界,那时不过占了多活一世便宜罢了。
但她当然不能用这实情自谦,只作持续震惊。
“我那时即便在兄长面前,也得坚持不学无术,好在是阿兄对我期望甚重,虽说我顽劣无赖,他也不忍心狠罚,时常接到状告,也会将我困足书库,我便有心记住一些典藏记载,为防忘记,常常暗暗温习,多得是习成也不知哪门内家心法,倒不需如常人般一定要日日熟睡,只要抽出一、二时辰调息运转,堪比普通人酣睡一夜,节省出不少时间来,不过当真将脑中记忆誉抄成卷,也是当出宫立府后了,我至今还记得王妃当年为我开出那书单……”
十一娘失笑:“我那时并不知殿下如此强记,倒是多此一举了。”
“王妃太过自谦了,我再是如何强记,也不能当真做到过目不望,到底还是有所择重,又除陆师之外,许多教授都是应付而已,我那时除兵法之外,的确不知应当着重关注哪类知识。”
贺烨似乎随手一拈,挑出一卷书轴:“比如这卷名臣传,若非王妃提醒,我又哪知世上竟有此等奇书?”
两人于是便就这卷《名臣传》展开讨论。
说这卷书,虽是周人所著,可所列名臣,皆为古旧,无一当代,时政褒贬也并不针对大周,既无必要颂圣,更不至于避忌,故而作者畅笔直书,一度还曾受到明宗推广,印发传售,举世闻名,然而到肃宗帝时,不知被哪笔文字触怒,下令禁印,甚至从典藏剔除,到德宗帝,虽不能推翻皇父定论,典藏并未重新纳入,不过也没再如肃宗帝时那般禁绝,《名臣传》又再私下传播。
十一娘推崇此书文记真实,一直引为必读之一,也甚觉为君帝当读,故而那时推荐给了贺烨,没想到事隔多年,两人因为此书倒发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辩论。
竟然还是十一娘落了下风。
这让她不得不服气:“殿下见识,之于世俗民情,之于人心叵测,之于轻重缓急,之于权情本末,确多独到之处,似不拘于礼义,又在德贤之中,实感佩服。”
既辩得痛快,两心皆愉,这日晚间,便又上了摘星楼痛饮,不过王妃因为警惕十足,到底不曾酣畅,却在贺烨有心引导下,竟将从前闲睱时看的许多杂书内容,诸如山川地志、风俗人情,甚至古今以来多少书画大家优长,天南海北地闲扯一通,又见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