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晋王手指都掐破了,这事可别再张扬,仔细被晋王听说……”
话没说完,就听一声干咳。
“我说怎么手指破了皮,原来是拜十一娘婢女所赐!”
十一娘险些没吓得将手中画笔扔落纸上,僵着身子回头。
负手站在亭外,身上还穿着十四郎那身新做的竹青色襕袍,微抬着下巴不可一世的少年,不是晋王是谁?
这还真是……“曹操”来得也太让人心惊胆颤了吧。
十一娘飞快起身,一步将碧奴挡在身后,一礼揖拜却毫不含乎:“大王恕罪,碧奴是一时心急护主,大王若罚,我愿代之受惩。”
这要是晋王坚持伪装暴戾脾性,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十一娘唯一庆幸则是此处无外人在场,于是主动将台阶递上:“大王一贯敬重真人,而我也不愿因为小伤让师长挂心,故而斗胆请求大王宽谅一回,罚责故不可免,但最好莫施体罚,免得被真人察觉。”
果然还是那个机智狡黠的小丫头,晓得搬阿姑这座靠山。
贺烨却冷哼一声:“罢,看在阿姑颜面上,这回就不与你一般见识。”
却没走开,负着手踏入亭中,竟盘膝坐下观赏十一娘那幅画作。
“画得倒还真像。”
十一娘:……晋王你确定是在称赞画值千金的大家?
“你那手腕果真无碍?”
却突然又听得这句。
十一娘跽跪下来,这才回话:“果真无碍。”
“这是伤药,一日三次,忌辛辣,一般皮肉伤至多十日即能消淤。”
一个瓷瓶被晋王随手一扔,落在十一娘怀中。
晋王喜骑射击鞠,磕伤碰淤难以避免,故而江迂身上历来揣着伤药,可晋王却从来没有赐药他人的习惯,哪怕对方是被烨大王的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这下连江迂都诧异起来,一眼眼地睨着十一娘……小丫头,你可真该受宠若惊。
“可不是本大王过意不去,昨日我饮醉了酒,只是无心之失,再说你也并不曾伤着筋骨,就算伤着……”贺烨将脸一沉:“我也被你伤着,至多两不相欠。”
这是什么谬论?伤着筋骨与掐破点皮能相提并论?再说若不是你动手伤人在先,我也不会动手,真要让你伤着小娘子筋骨,那还了得!——这当然是碧奴的心里话。
不过她已经不比得当年年少冲动,在十一娘的磨练下,心计渐增不说,也更加沉稳,这时只作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