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时节,百花盛开,宁古塔西门外,石崖的下芍药又一次怒放,艳丽绰约,美不胜收,却不似去年游人如织,而是冷冷清清,无人来赏。
一大早,王氏轻车简从,前往观音阁上香,祈求丈夫平安。事毕出了观音阁,只略略扫一眼空无一人的花田,便要上车离去。
忽听蹄声阵阵,又见苏木夫人携人前来。
王氏微微一愣,笑着上前行了礼:“夫人好兴致,又来看这花田长势了?”
“可不是,我是个闲不住的,定要找些事来做了才舒服。”苏木夫人笑答,看一眼观音阁,又道:“你来上香?要我说,祝祷一番便罢,千万别学那些经不起事的天天来。”
王氏本打算常来的,听了苏木夫人这话,脸上便有些讪讪地:“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好来这儿安安心。”
苏木夫人一挥手道:“这有何不安心,八旗男儿战场上立功业,本就是天经地义。”又看王氏有些失了主心骨的样,便劝道:“听我一句,回去该干嘛干嘛。男人上了战场,女人便得撑起家里的日子。男人不必记挂家里,才能放手去做大事。咱们打理好家务,照顾好孩子,便是对丈夫最大的支持。”
王氏得了点拨,连连点头称是,又随夫人看了一圈芍药,便告辞归家。刚进了二门,就见女儿迎上来请安。王氏一把抱起她,觉得女儿又重了不少,深感自己近来对女儿不够关心,便一边抱着她进屋,一边柔声问道:“谧姐儿今天都玩什么啦?”
齐布琛一直盘算着要怎样才能不回京,今天也在想这事,夏嬷嬷看她呆呆的,便哄着她去看弟弟。只是福哥儿除了吃喝都在睡觉,齐布琛便坐在一旁,脑子里继续转着。现在听见额娘问了,她只好答道:“我陪弟弟呢。”
夏嬷嬷上前说:“哥儿一直在睡,姐儿就坐在一边陪着,就像淑姑娘那会儿陪着慎姑娘一般,可有耐心了。”
吴家淑儿温柔能干,是王氏很喜欢的姑娘,夏嬷嬷拿齐布琛和淑儿比,便是夸赞的意思。
齐布琛却觉得自己只是换了个地方想事,并没注意弟弟,比起小小年纪便会细致周到地照看妹妹的淑姐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齐布琛被夏嬷嬷夸得脸上有些烧,低头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我什么都不会,比不得小三姨。”
王氏见女儿小脸微红,稚声稚气地自谦,不禁笑起来。春舒夏宁也上来凑趣,逗着齐布琛说话,一时间屋里笑语盈盈。王氏自科尔坤走后第一次开怀,觉着苏木夫人所言甚是,丈夫虽然不在,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