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上午,齐布琛只觉得疲累不堪,今日她本来只打算拒绝秋爽,不料半路又冒出来个范嬷嬷,害得她费尽心思,借力打力,却只能勉强解决。
用这婴儿的身子,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可真是不容易。
齐布琛精疲力尽,安娘子给她喂奶时吃着吃着便睡着了。本以为这一日就这样过去,不料到了晚间,齐布琛却突然生起病来。她昏昏沉沉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耳边朦朦胧胧地传来安娘子的声音:“小儿形气末充、腠理疏薄、卫表不固,加之冷热不能自调,易为六淫之邪、疫病之气侵袭,而成外感发热……”
产房的炕一向烧得热,齐布琛这会儿却一点也不觉得暖,反而一阵阵地发冷,身上也干干的,并没有出汗的感觉。齐布琛恍然,看来她病得不轻呢。
王氏焦急不已,一叠声地吩咐去请大夫,过了许久,外面有人通传:“大夫来了!”
一个眼皮浮肿的男子走了进来,山羊胡似一团乱麻,身上一股酒气,竟是宿醉未醒一般。
齐布琛被浓重的酒味熏醒了,看到这宁古塔的大夫竟是如此行状,心里十分排斥。
王氏却有些病急乱投医,连声叫道:“快请大夫过来看看姐儿。”
那大夫也不诊脉,只眯缝着眼凑过去看了一眼,便摇头道:“孩子太小,诊不了脉,也开不了药,还是清清净净饿两顿吧。”
王氏急道:“我这女儿是不足月的,生得本就比其他孩子小,净饿怕是抗不住。”
“莫非这就是那个七个月生的?”大夫终于睁大了眼,却是慌张不已,“没法子没法子,早说过你们家治不了,怎么又把我拉了来?”边说边脚底抹油溜走了。
齐布琛担忧起来,婴儿身子脆弱,不能随便用药,在她这样的年纪生病,即便是宫里的太医,也不敢随意开药。可是自己的热度发散不出去,却是会出大事的。
王氏也变了脸色,脚下一软,险些晕过去,一个梳着辫子的丫鬟连忙上前搀住,“奶奶莫慌,这大夫的话可信不得。别的不说,当日就是他嚷着没法子,奶奶不也顺顺当当生下了姑娘,现下姑娘定是能治的。”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安娘子一眼。
王氏转到安娘子面前,拉着她的手恳求起来,齐布琛却专注地盯着王氏身边的丫鬟。过了三日,她终于又见到了夏嬷嬷,此时她还是额娘身边的大丫鬟夏宁,却已是既沉稳又聪明。
只是看了几眼,记住了夏嬷嬷年轻时的样子,齐布琛收回目光,留意起安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