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韵然进屋时,满身是雪,梨白接过她的斗篷,使了个眼色。
将身上白雪抖落,王韵然才是走近几步,里屋,陆晋良坐在书案前不知翻阅着什么,侧颜在缭绕的檀香遮掩下,若隐若现,更显棱角分明。
他其实很好看,若不是性情暴戾了些,该是京城多少姑娘心目中的情郎。她该庆幸,她认识他,早了六年。
将手中大捧的红梅插入瓶中,说着:“后院的梅花开得可好,可惜雪总不停,否则在梅花树下煮茶看书,才是乐事。”
陆晋良抬头,将手中的话本子随手放置在桌案,他本就对这些书没有兴趣,不过在屋里等她久了,随手一翻,她的喜好这么些年倒没有变化。
花瓶里红梅娇艳欲滴,红梅后,王韵然不施脂粉的容颜上挂着浅浅笑意,给屋里平添几分暖意。陆晋良伸手,将她发间的一片雪花拨开,说着:“夫人屋里的书倒很有些趣味。”
“不过无聊打发时间。”王韵然应着,状似无意地将话本子压在了其他书下,这书里有许多情话叫她看了都脸红心跳,也不知晋王看见没有。
陆晋良面色却是平静,递过一方木盒,说着:“板栗上午刚买回的话本子,这奴才机灵得很,晓得讨好新主子了。”
王韵然接过,笑着翻看了会,果真都是最新出的,她都不曾看过,突地眼尖看见书上沾了点红色糖汁,惊喜说着:“糖葫芦?”
“你鼻子倒很是灵。”说着,陆晋良将一长串冰糖葫芦拿出,看王韵然两眼放光,只说着:“回府时,马车经过西街,沿街正叫卖糖葫芦,我见那买糖葫芦的小丫头很是可怜,大雪里衣着单薄,便顺手给你买了一串。”
从皇宫到晋王府,并不会经过热闹繁华的西街,王韵然虽才到京城不久,这些地方她还是晓得方位的,却也不说穿,再看书上的糖渍,笑意更浓,难道碰巧,板栗买话本子时,也路过西街顺便买了串糖葫芦?
美食当前,王韵然自然忍不住,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地,很是好吃,她眉眼弯弯,叫一旁陆晋良看得出神,这么多年了她吃起糖葫芦,还是一个表情。
“少吃一点,你吃多了糖,夜里会牙疼。”看王韵然一口接着一口,陆晋良忍不住出声说着。
王韵然立即退后几步,防着陆晋良将剩下的糖葫芦抢去,以前吃糖葫芦,陆晋良最喜欢和她抢,那时她总抱怨说既然喜欢吃,怎不多买一串。
她记得他的回答:只觉着你手里的糖葫芦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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