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火,火光将长安的夜空染红,狗吠声,锣鼓声,叫喊声,交织着打破了和安巷的静谧。
太子府与和安巷半城之隔,仍笼罩在寂静的夜色中,王韵然打晚饭后,就一直倚在软榻上翻阅着长卿先生送的游记,屋里的炉火快燃尽,梨白端了新的木炭来,门一打开,灌进寒风,守在榻前打着盹的桃夭已醒了大半。
揉了揉睡意惺忪的双眼,桃夭问着:“什么时辰了?”
“已过亥时。”梨白换好新的炉火,应着。
桃夭弹坐起,催促着姑娘:“这么晚了,姑娘早些休息才是,这般看书要伤了眼睛的。”
王韵然哪里理会她,正看得兴起,桃夭不管不顾,上前将姑娘的书卷合上:“姑娘怎么忘记,之前因着夜里看书,差些将屋子烧了。”
“你这丫头,倒敢教训起我来。”王韵然瞪了眼桃夭,却没有真的生气,反是起了身,许是躺靠着太久,脚有些发麻,又因为起身快,疼得叫唤了一句。
“姑娘还晓得疼呢。”虽说着,却是上前替姑娘揉了揉双腿,再按了按肩膀,才是将姑娘扶下软榻:“若是夏夜里,奴婢也就由着姑娘了,如今入了冬,姑娘再这么不管不顾的,早晚要病下。”
王韵然点了点头,只觉房里炭火烧着闷得很,遂到窗前微微开了点窗,亥时已过,整个院中烛火都熄灭了,偏西北如墨的夜空染了一层红晕。
又不是黄昏日落,哪里来的红光?顺着方向看去,想了想:“那,可是大理寺方向?”
桃夭顺着姑娘视线看过去,摇头:“在西边,西城那么大,哪里就能是大理寺,姑娘才离了表少爷不许久,就又念上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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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理寺遭遇大火之事已传遍街头巷尾,桃夭早起听见消息,却是惊叹:姑娘竟是神了。
匆匆进屋,王韵然正画着眉,就听桃夭咋咋呼呼说着:“叫姑娘猜中了,真是大理寺着了火。”
画眉的手一抖,眉形长了一分,一旁梨白赶紧帮忙擦洗,王韵然却是侧过脸对桃夭:“都听见什么了?”
桃夭如实将刚才外头探听的消息一五一十说着,昨夜戌时三刻,有更夫发现大理寺泛着火光,接着大理寺里人仰马翻地救火,奈何火势太大,将整个证物楼全部烧空,偏不巧,昨儿夜里大理寺周寺卿与两位寺正在楼中梳理案件,如今已是几具焦尸。
“周寺卿,死了?”王韵然轻轻问出。
桃夭连连点头:“真死了,这事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