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云:未会牵牛意若何,须邀织女弄金梭。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
从渝州往京内去,依旧先走水路,然后才上岸换官道。有卫凌在身旁,这本该是凄凄惶惶的一路竟截然不同。
卫凌这一行,并没有带别人,他新纳的妾室怀了一个多月身孕,不宜路上折腾,便留在家中,只自己带了两个家仆,并一个婆子和玉葫,负责伺候明媚。
七月流火天气,幸好这一段水路,暑热没有那么重,夜晚舟行水上,热气退却,却见凉爽。
是夜,明媚只穿着单薄的小衣,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望着天空一轮圆月,静静地无悲无喜,倒影水中,却摇摇晃晃,作出种种奇特姿态。
明媚呆看了会儿,便伸出手来,在月光下看自己的五指,细细嫩嫩的小手指,如此奇特,月光从指缝间透过来,明媚歪头看看,忽然回手,将手指在嘴里一咬。
“疼……”赶紧松开,与此同时,门口却有人惊道:“怎么了?”
明媚回头,却见是卫凌疾步进内,握住她的手,见小小地手指上已经被咬了一道因子,不由皱眉看向她。
卫凌问道:“怎么自己咬自己一口?”
明媚怔怔地看着卫凌,烛光跟月光交错中,父亲的脸温柔的如梦似的,明媚呆呆地回答道:“爹爹,我怕我是在做梦。”
卫凌一愣,然后却又忍不住露出笑容,摇了摇头,把明媚抱起来,抱入怀中:“乖女儿,这怎么会是做梦?”忽然摸摸她的脸:“困了么?困了就早点睡吧,爹爹特意来看看你睡了没有。”
明媚躺在卫凌怀中,被父亲宠溺着的感觉如此之好,她哪里舍得闭上眼睛,那样就看不到他的脸了,明媚看了卫凌一会儿,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我不要睡,我要看着爹爹。”
卫凌呵呵笑笑,轻轻拍拍她的背,发觉她浑身热热地,脸儿也有些红,心想或许她是在这船舱里头闷得不成,故而又胡思乱想,便道:“傻孩子。爹爹带你上去,上面凉快。”
明媚也不做声,任凭卫凌带着自己上了甲板。
卫凌抱着明媚,在桌前坐了,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哄她睡觉。
头顶一轮明月,四周寂静,随风偶尔传来一阵阵浪涌动的声音,哗啦哗啦,从心上拂过似的。
风吹动明媚额前短短地流海,卫凌摸摸她的脸,看着她眯着眼睛半睡不睡地样子,十分可爱,可又怕她着凉,便拉了自己的罩衣,将她的身子往怀中搂住挡了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