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邵大人还有副热心肠!”沈勤也笑起来,毫不介怀的模样。
“沈大人谬赞。”邵庄客气道,神色谦虚。
听到这声沈大人,施乔不由想起星月提过的一件事,上次在宛平田庄,邵庄称她祖父为“叔公”。
定国公是叔公,怎么轮到定国公世子就变成沈大人了?
她不动声色地往邵庄脸上瞄了眼,脑子里不由蹦出几个词,虚情假意、道貌岸然、心怀不轨……
“大人,长乐伯来了!”门外突然响起衙役的通禀。
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身穿紫红色锦袍的年轻男子阔步走了进来。
李沐瞪起眼:“你小子怎么来了?”
他算是长辈,贺恭宜抬手作了个揖,笑道:“您为何而来,我就为何而来。”
李沐脑子一转,恍然大悟,露出个暧昧的笑。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大家心照不宣,三言两语寒暄完,贺恭宜坐了李沐下首的位置。
施乔当然也猜到了他是为池宥而来,但是,是谁通知他的呢?
参加这次斗殴事件的少年虽有十来人,但挑事的主要是沈彦、池宥和端王府的三兄弟,其他人都是来帮架的,因此顺天府的人只通知了定国公世子和端王世子。
沈家和池家是姻亲,定国公府的招牌又足够硬,保下他们几个绰绰有余,顺天府的人完全没必要再找人来保池宥。
况且就算找,也应该找池家的人,怎么也找不到长乐伯头上,他和池宛毕竟还没成亲呢……
施乔心里浮出一个猜测,眼神不由往斜对面飘去,不期然撞进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在她看向邵庄的时候,邵庄竟然也正看着她!
那双含笑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仿佛漫不经心,又仿佛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施乔骤然心惊,猛地低头,从脖颈到脊背僵成一块木板。
就在低头的一瞬,她似乎听到了邵庄一声轻笑,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那几不可闻的笑声,如同一道惊雷轰然劈下来,令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浅薄可笑——那个人很有可能由始至终都像现在这样,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冷漠而讥讽地欣赏着她拙劣的表演……
施乔感觉心里凉飕飕的,初夏时节却像置身寒冬,冷得她几乎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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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其他人说了什么,施乔都记不清了,她心神恍惚,坐立难安,宽敞的茶房也变得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