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定山并没有吱声,在座的诸位将领也没人吭气。
因为他们明白,三大营包括神机营在内,已经很久没有过真刀真枪的调用了。
起码他们从戎数余年,除了演习阅兵外,大多是门面之师,说的难听点,就是摆设。
自古从军行伍之人,哪个愿意白头于世,做个兵不血刃的假把式?
刘定山突然问:“你有多少把握,岫云观中如你所料?”
杨清笳想也不想,便笃定道:“九成。”
众皆哗然。
然而杨清笳就有这种本事,从普通人口中说出这话,会让人觉得对方大言不惭。
可偏偏从她嘴中说出时,片言折之。
在座诸位脸上阴晴不定。
杨清笳见状,适时道:“我知道各位并非好战之辈,身为军人,首义便是谨守军法。然而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圣驾危在旦夕,正是诸位拱卫京师,当仁不让之机!时移世易,若诸位缩手缩脚,只顾明哲保身,不思力挽狂澜,又如何对得起圣上,对得起天下万民呢?”
此时屋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众人都在思量。
究竟是动,还是不动。
杨清笳一番话虽说得恳切,可众人也不会偏听偏信。
这些人都是深谙个中利害的老油条,并不会比抓笔杆子的傻到哪里去。
诚然,若有扶危救困,从龙之功,那么必能建功立事,甚至名留青史。
然而世事往往不能只向好处想,万一杨清笳猜测错了,那么引兵妄动,不仅会成天大的笑柄,恐怕项上人头都难以保全。
刘定山摇摆不定,不知如何抉择,便想取中间之策,便扬声问道:“不知各位是否有人愿意领兵入观?”
他这一问便是表明了自己立场,他既不会亲自领兵前去冒险,也不会直接将话说死,以免日后杨清笳所言属实,上面翻下旧账,治他一个隔岸观火,罔顾圣安的罪名。
其余将领皆同刘定山所想,一时气氛僵峙。
“本将觉得这位姑娘言之有理。”右下首座有一人突然洪声道。
众人闻言看过去,说话那人是个与刘定山年纪相仿的方脸大汉。
“如果这位姑娘所言属实,那么陛下极有可能已经身陷险境,我等身为臣子,更是禁卫军,此刻理应立即驰援,勤王保驾,怎可一心只顾头上乌纱,置社稷安危于不顾!”
他这一番话振聋发聩,其余众人顿时面色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