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悬于当空,目之所及,皆是寥廓。
要是有壶酒就好了。
她这么想着,却发现朱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手边还提着一壶热茶。
算了,茶也凑活了。
朱兴在她身旁的石凳坐下,抬手给她斟了杯茶。
“小朱你可真是及时雨。”她接过茶,草草吹了吹就急急喝了一口。
滚烫的温度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朱兴见状,索性把茶壶盖子掀起放在一旁,随口问道:“还累吗?”
杨清笳摊直双腿,抻了抻懒腰才道:“睡了这么久,算是歇得差不多了。”
“听霁华说,这个案子复审赢了?”
不知为何,她现在开始有些回避“赢”这个字眼,明明之前做律师的时候,她最渴望的就是这个字。
“郑阕本来就不是凶手,现在还他个清白,谈何输赢。”
朱兴手拄着石桌,同她一起望着天:“我觉得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哪里奇怪?”
“你总会做出些出人意表的事。”
杨清笳问:“你认为什么事情出人意表?”
“很多,”朱兴想了想,道:“比如你替郑阕翻案。”
她又喝了口茶,解释道:“我是跟郑家有些过节,不过作为状师,如何见死不救?何况我已拒绝刀笔会的邀请,如果不先发制人,闯出点名声,恐怕日后京城难有我立足之地。”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刀笔会呢?”
杨清笳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月色正好,她的话也似乎多了一些:“我只是无法认同他们的理念,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他们是京城乃至整个大明讼师的……”朱兴顿了顿,似乎没能立即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权威?秩序?”杨清笳接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她摇摇头,意味深长地道:“有些时候,主流的,权威的,并不代表是正确的。而我做事,永远都希望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即使有时候要逆势而为。”
“你可真是……奇怪,”朱兴叹道:“但有时候不得不让人敬佩。”
“并不是因为我有多高尚,而是我时刻都在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什么?”
“与魔……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变为怪物,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①”
朱兴看着她,似乎在揣摩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