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月光轻落落地透进来。
岳渊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思绪还转又尽是一片空白,脑海里空荡荡的令他心悸不已。他飞速到铜盆前掬了一把凉水往脸上泼,待稍稍冷静一下,脑海中又是自己方才那副狠戾的失控模样。
自己说出口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满是锋利的刀刃,刀名为愧,反复在内心上屠戮着。
他怎么能变成这副模样?怎么仅仅因为嫉妒就对关饮江起了一瞬的杀心?手下擒着关饮江的时候,这种恶毒的念头陡然冒出,却将他自己吓得不轻。
他越想,越发急促不安,只觉自己心中仿佛诞了个心魔,只消须臾就能将他逼疯。
浓墨似的夜都未能将岳渊不安的心抚平,他怔怔望着窗外的白月光,片刻,抬起步伐直往李檀的房间而去。
李檀晚间跟同僚在品香楼吃饭,略沾了些酒。回府之后觉得乏累,一早就睡下了。婢女来伺候李檀安寝之时,在鹤文铜壶点上岳渊前些时日带回府的安神香,熏浓了帐子。
李檀睡得安稳,长久地无梦,只陷于汹涌的黑暗当中,难能转醒。
岳渊红着眼睛闯进来,耳畔阵阵轰鸣在进入房中的这一刻蓦地安静下来。
他突然回过神,放慢脚步,尝试着轻唤了几声李檀,不见他有回应。撩开帐子,馥郁的熏香弥漫过来,李檀正睡得熟。
岳渊愣愣地沿着床边坐下,单看着李檀沉静的睡颜,躁乱的心就已渐渐平复下来。
他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出了什么事,只有看到李檀才能安下心。也不是要李檀能帮他想什么法子,只要知道李檀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想起关饮江的质问,岳渊抚住心口,扪心自问,他最清楚自己的心意。
愤怒、委屈、羞愧、后悔,什么都有,堆在眼角,湿润一片。
“李檀,我我藏不住的”
关饮江已经看了出来,李檀会知道吗?他会不会看出来?倘若真叫他知道了,该怎么办?
岳渊不愿去想,他不敢有甚么奢望。奢望得多,失望来临之时总比平常更难以接受些。他一边怕疼,一边又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掏给李檀。
岳渊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窝进去,与李檀隔着距离。可他不晓得满足,酒意催得他目色模糊迷离,滚烫的吐息伴着馥郁的酒气萦绕在两人之间。
他轻悄悄地挪过去,捧住李檀的脸,再试着唤了他一声,仍不见他醒,便大胆地摄住他的唇。与前些次浅尝辄止地偷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