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子里,急功近利,放的债又多又狠,名声早就传了出去,且没什么人脉背景,自然一抓一个准。
据说眼下已投进了死牢,倒还没有发落,只是因为云奉年口口声声说自己妹子是定国公府小公爷的爱妾,杀了他就等于打世子爷的脸。
不过王徽心里却清楚,定国公赋闲已久,在金陵又是笑话一般的人家,应天府之所以没有立即发落云奉年,只怕还是看了她这个长乐县主的面子。
但即便如此,此事也是有些为难的。
待送走了曹婶子,王徽就埋头和豆绿商量。
“……若要保他一条命,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王徽有一搭没一搭地品着茶,手指习惯性在桌子上敲打,“只他太也愚蠢,触法触到点子上了,又没有得力的招牌护身,正所谓人为财死……近几年京城里多有权贵私底下放债,鱼肉乡里,造下的业障比你哥哥只多不少,应天府是想抓个典型杀鸡儆猴,故而——只怕不会轻易放过他。”
豆绿情绪虽已平静不少,却犹自又悲又怒,悲的是慈母见背,怒的自然就是这不成器的兄长。
“……不过离家几年,怎就败坏成了这个样子!”她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语音带颤,“往日不过是有些好逸恶劳、拈轻怕重……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大恶却是万万不敢做的,这些年我难道还短了他的花用不成?拼着自己吃不上饭,也要尽数贴补家里,怎就被他拿去作了黑心钱!”
王徽就叹口气,“现下说这些也没用了,我只跟你说一条,要我出面去保他,可以,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样的事情,即便不砍头,流放三千里是跑不了的,到时候……凭你哥哥那文弱书生的身子骨,只怕捱不过苦役,多半落得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豆绿默然半晌,忽然就跪下,给王徽行了大礼。
“……属下亏欠主子,只怕这辈子也难以还清了。”她低声说。
“快起来,无妨的。”王徽就露了笑意,亲手扶她起身,“你哥哥老大一个人,有自己的主意,你做妹妹的,又如何能管得了他?对你来说,此事不过无妄之灾罢了,我确是生气,但还不至于迁怒到你头上,你放心便是。”
豆绿却坚持着又给她磕了个响头,这才站起来,眼圈却是实打实地红了。
王徽又着意宽慰几句,好歹把妹子的眼泪止住。
其实这事说到底,她是不愿意去做的,云奉年贪得无厌又心术不正,手上已有好几条人命债,只怕那老母亲突然病死,也多半是被他给